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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杜兰德夫妇已经回来了。看到他俩过来,正要说些什么,却是就见有人急匆匆地向着高桥秀一冲了过来。
来人先是冲着涂谜点点头,然后趴在高桥秀一耳边用日语轻声说了一句话。涂谜的瞳孔微缩,却在瞬间垂下了眼帘。
“抱歉,涂小姐,我有些急事要处理,少陪了。”说完这句,高桥秀一冲着涂谜点头致意,便转身走了。
涂谜目送他的身影到了高桥拓也身边,叔侄俩极快地交谈几句,便一同转身,一看就是要离开宴会厅。
涂谜根本来不及思考,急匆匆地追着高桥叔侄俩而去。路上从服务生端着的托盘上顺手拿起一只酒杯,终于在他们走出宴会厅门前,追上了高桥叔侄。
“高桥大佐,请留步!”
女孩略有些高亢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高桥叔侄同时转身,看到了气喘吁吁的涂谜。
“涂小姐能来,高桥府真是蓬荜生辉。只是我还有些事要忙,如果涂小姐没有急事,待会宴会结束,我请杜兰德先生太太和涂小姐喝茶如何?”
即便事出紧急,高桥拓也根本没时间搭理眼前的小女孩。可,高桥拓也的涵养是刻在骨子里的,自然做不出失礼的事。极快地给了解释,自然也希望涂谜能听得懂他的意思,现在赶紧回宴会厅去。
只是,涂谜却是仿佛听不懂一般。只见她怯生生地看了高桥叔侄一眼,又低头盯着手里捏着的酒杯看了半晌,在高桥叔侄忍耐不了前,嗫嚅着开了口:“那个,上次、上次的事,不是、不是高桥先生的错,是、是我太胆小了,错怪高桥先生了。您、您也别生他的气了,还有……”
“涂小姐能原谅秀一,那真是太好了。我已经知道涂小姐的意思了,也不会再生秀一的气了。涂小姐放心,快回宴会厅吧!不然,杜兰德先生和太太要担心你了。”
仍是斯文有礼的语调,涂谜却是听出了高桥拓也的不耐烦。可她此时只能当自己真是个蠢的,听不明白。于是,又怯怯地抬头看了高桥拓也一眼,然后眼睛一闭,一脸豁出去似的说道:“还有,您打人太疼了,下次可别这样了,万一把人打坏可怎么好!”
“……”
可能是从未被人如此当面直白地指责,还是为了亲侄子,高桥拓也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瞧见对面的小姑娘话一说完就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显然刚刚是一时冲动,现在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不知为何,高桥拓也很是好笑地瞟了一眼同样惊异的侄子,然后,笑容满面地点点头:“涂小姐说的是,以后不会了。”
“那个,那个,我是不是管太多了?那个,那个,我,我,我,”好似不知道要怎么办了,然后涂谜倏地看向自己手里的酒杯,仿佛想到了什么,颤巍巍地朝着高桥拓也举了举,猛地一仰头,半杯澄清的饮品咕咚一声,没了。
高桥叔侄被她冒冒失失的举动,又是惊了一下。正要说些什么,只听咚的一声,涂谜就这样又在他们叔侄俩面前华丽丽地晕了过去。
刹那,整个宴会厅一片死寂……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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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烧刀子与帮大忙
涂谜醒来的时候,外面已是雷声大作暴雨如注了。余光扫过熟悉的病房摆设,一想到杜兰德先生那张板正严肃的脸,涂谜苦笑着点了点眉心。
“我的孩子,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说曹操曹操到,病房门打开,杜兰德夫妇进来了。相比杜兰德太太的紧张关切,杜兰德先生的面色沉得厉害。涂谜知道,他是生自己气了。
即便没出上次的事,她也该对高桥叔侄敬而远之。可明明她心里清楚,却还是主动凑了上去。就算杜兰德先生知道她这样做一定是有缘由的,可仍是生气她的不自量力。
“我这是怎么了?”涂谜不敢看杜兰德先生的脸色,只能从杜兰德太太那里寻求答案。
嗯,这次她真的不是装的,即便她原本确实有装晕以此来拖住高桥叔侄的打算。可,她这次是真的晕了,没骗人的那种晕!
“酒精中毒。”杜兰德先生硬邦邦地接了话。
“哦,嗯?”她不就喝了半杯吗,怎么会酒精中毒?
“安妮,你拿的那杯,是一位客人特别点的烧刀子。”瞧见她疑惑的表情,杜兰德太太解释道。
“……”烧刀子是多少度来着?60度还是70度,或者更高?
这是哪位仁兄如此心怀宽广,敢在日本人的地盘上喝这么大?只是,她是不是该当面给人道个谢,谢谢他给自己找了如此不会引起怀疑的晕倒理由?
不过,道谢的同时,不知道能不能顺便讨点医药费呢?她这是有多倒霉,随手拿了一杯,就是烧刀子啊!
涂谜快被自己蠢死了,双手一拉,闷头藏进被子里,不想再见人了!
杜兰德夫妇俩对视一眼,很是哭笑不得地退出了病房。
不知过了多久,涂谜从被子里拱了出来。眸子瞥向外头黑黢黢的夜色,耳边是噼里啪啦的雨点声,她的心也随着这声音沉沉地坠着。就这样坠了整整一夜,暴雨也下了一夜,直到在天亮雨停了,涂谜也醒了。
“醒了?好点没?还有没有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