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亦臻道，“我说阿宴，不会是明小姐怀孕了，你不想要，让她去打掉吧？”
    不然，温亦臻真的想不出来，什么理由能让一个女孩子，那样的状态独自前往妇产科。
    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个可能了。
    电话彼端的空气安静了大约十秒钟。
    这无疑是一个漫长而折磨的过程。
    有什么情绪在胸腔里缓慢的蔓延开去，涌现、翻腾、挣扎……
    激烈又无声。
    最终，归于平静。
    男人微微黯哑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没有不要她的孩子。”
    温亦臻也没往孩子不是宫夜宴的，这个危险又疯狂的想法去想过，拧了拧眉，问道：“那就是明小姐……不想要？”
    宫夜宴没答话，嗓音低沉的道：“跟上她。”
    温亦臻道，“我正往九楼去。”
    “看住她，不要让她做伤害自己的事。”
    “知道。”温亦臻只以为两人之间闹小情绪，轻笑了声，道：“阿宴，怀孕的女孩子情绪不稳定，敏感又多疑，还总爱瞎想。如果明小姐真是怀孕了，你多哄哄她，不要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女孩子其实很容易哄的。”
    良久。
    “……嗯。”
    他知道。
    她看起来强势，实则娇气。
    她喜欢独当一面，却也并不是不需要人捧在掌心，精心呵护。
    她……
    宫夜宴脑海里闪过许多浮光掠影的字句。
    人生难得的心软与浪漫，字字句句都是跟她有关。
    那端，电梯门“叮”一声打开，温亦臻抬眸往前一瞧，朝手机那端的好友道，“到九楼了，先挂了。”
    “嗯。”宫夜宴顿了下，“亦臻，麻烦你了。”
    温亦臻走出电梯，举着手机贴在耳边，掀唇轻笑道，“阿宴，你真是跟从前不一样了。”
    宫夜宴没说话。
    温亦臻挂断电话，略一抬眸，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女子身穿一袭低调的黑色长裙，烫染着大卷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戴着一顶黑色贝雷帽，口罩和墨镜遮住大半容颜，微微低垂着头，踩着平底鞋走入另外一部电梯，与他擦肩而过。
    ……江曼云？
    温亦臻停下脚步，微微眯起眸子。
    江曼云一身低调装扮，掩人耳目，来到妇产科。
    总是忍不住叫人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比如，国际影后未婚先孕。
    电梯门悄无声息地合上，温亦臻拧眉收回目光。
    江曼云本不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人，只是她幸运搭上了宫家这艘大船，也自觉变得矜贵起来。
    温亦臻淡淡一哂。
    可惜，江曼云隐晦的小心思，恐怕是要落空了。
    就在温亦臻目光落在江曼云身上时，收回的一刹那，一道身影匆匆从转角处的安全通道离开……
    *
    明歌离开了九楼。
    走到妇产科室，看着走廊外长椅上由父母或丈夫陪同下，挺着肚子满脸洋溢着幸福微笑的准妈妈们，明歌再无法上前一步。
    冷静下来，理智回归，明歌觉得自己过于冲动了。
    她是公众人物——呃，现在可能不红，但未免将来留下令人诟病的黑料，来医院检查是不是怀孕，怎么也应该伪装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