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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他被人闷死后再醒来,他睡觉时就不乐意有人在跟前伺候。那样他会整夜整夜睡不着,总觉得有人会突然朝他走来。
齐君慕知道这是他的心病,可他并不想改掉这毛病。知道有未知的危险在前面,知道头上悬着的有刀,他才能更惊心才能会做更好的防备。
这一次他一定要把那些别有用心之人都清除掉。
不过这事他不着急,他还有时间,还可以慢慢来。
齐君慕想想这想想那,最后不知为何,他又想到了沈念。
沈念这人,天生反骨,虽然平日里他掩饰的很好,但在自己这个皇帝跟前,他并不是真的心存敬畏。他的眼睛里装的是北境,是他父亲沈奕。
皇帝倒是排在后面了。
他放纵沈念,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肯定对突然得到这样的恩宠而诚惶诚恐,想东想西,沈念倒好,接受的是非常坦然。
还愿意顺着杆子往上爬,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被皇帝利用完后的后果。
寝宫之内,皇帝在心里冷哼两声,沈念这人胆子大的很,又很会审时度势。想来退路早就想好了,大不了像上辈子那样,离开京城四处溜达。
这样满世界都会有他的传说。
齐君慕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他记得自己睡着前还在琢磨沈念。以至于阮吉庆在寝宫门口说要上朝了,他人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有股不知自己身处何处的茫然感。
齐君慕没有动,他觉得自己头沉的厉害,便道:“你去一趟,说今日免朝。”
他从来没有这么任性过,上辈子就算是生病,如果不是特别严重,他都会强忍着上朝的,生怕耽搁朝政处理。
现在,一想到朝堂上嗡嗡唧唧的声音,他的头就疼的特别厉害。这样还不如任性一次,干脆就不去了。
“皇上可是身上有什么不舒服的?可要奴才去请白御医?”齐君慕这不上朝的话说的轻飘飘,阮吉庆却很是担忧,万一皇帝真的是昨晚吹冷风吹病了,早些让御医前来把脉也是好的。
齐君慕有气无力道:“让白封来一趟,朕心里闹的很。”
昨天晚上他怒气冲冲的从未央宫离开,阮吉庆虽然没有声张,可他带人去寻找的事即便昨晚瞒住了太后,今天早上仁寿宫肯定也会得到了消息的。
到时候免不了要受一番啰嗦。
这也是齐君慕不想上朝的缘由,听了朝臣的闲言碎语,还要和太后演戏。整日这么做,实在是太累了。
现在倒好,他人真的有点不舒服,躲开了朝堂的事也躲开太后唠叨。
皇帝不上朝传了御医前去寝宫的事,沈念从宫里离开时也听说了。
沈念没想到皇帝真的被昨晚的冷风吹病了,他心中叹息皇帝这身子骨也太弱了些。不过他能做的也只是长叹一声,然后离宫。
他要前去北山巡视禁卫,宫里因皇帝生病而引起的一团糟是找不到他头上的。
沈念以最快的速度出宫,带着宫中禁卫骑马前往北山。
而这时,白封正在为齐君慕把脉。
他询问皇帝身体有何不适,细细把完脉收回手道:“皇上这是着了凉,臣开一副方子抓伤几副药喝下就无碍了。”
齐君慕嗯了声道:“朕这心里头难受的很,没什么胃口也是着凉所致?”
白封点头:“是的,胃里受了凉,便会反胃不想用膳。”
齐君慕道:“既然这样,去开方子吧。”
白封起身告退。
齐君慕躺在床上,脑中突然想到了沈念所说的,生了病喝着药,难受的还是自己。
早知道,那冷风便不吹了。
病在自己身上,没有替,难受不舒服只能自己扛着。
白封开好方子,阮吉庆亲自去抓了药,让白封细细辨认后才亲自拿去熬了。
按照白封的吩咐,药里添了三碗水熬成一碗,这药就算是熬成了。
齐君慕也不是个爱折腾的人,拿起药就面无表情的仰头喝下。
寻常人家习惯在喝过药之后吃上颗蜜饯,齐君慕却是什么都不吃的。
药喝下后不久,白封又给他把了脉,说让皇帝静心好好休息。
齐君慕知道这都是太医们常用的词儿,也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大问题,就让白封退下。
白封离开时,碰到了听到消息前来看望皇帝的太后和扶华公主。
太后询问了皇帝病情,得知并无大碍后,她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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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知太后和扶华来了,齐君慕让阮吉庆把自己扶起来靠在床头边。
太后看着皇帝,眼中有些担心,更多的却是严厉。
扶华从上次就看出太后和齐君慕之间有些隔阂,现在皇帝病了,正是母子修复感情的时候,于是她道:“皇上,你没事了吧。”
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个平安扣道:“皇上,这是乐清亲手所做,说是保佑平安的。她人也病着,不方便来看你,就托我带来。”
其实也并非不方便,扶华是皇帝的亲姐姐,两人又是一胎所生,感情不同常人。乐清明白自己的身份,不好往前凑,以免惹太后不喜欢。
齐君慕朝阮吉庆看了眼,让他接过平安扣。
太后这时望着他叹了口气道:“感觉可好一些?”
齐君慕微微一笑,许是人真的病了,这笑容显得格外勉强:“谢母后关心,孩儿已经无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