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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又不经意的看到了正在画画的桑晚。
不得不说班主任让桑晚担任文艺委员的决定还是挺正确的。
桑同学的画技确实不错,只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一幅画面,有神有骨活灵活现。
梁冰本来就对人家怀了不一般的心思,这一下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好。
她索性抱着胳膊靠在身后不远处的桌上,就这么看着那个认真的人,半晌才打破沉静。
“你画画的不错。”
桑晚闻言没有回头,只是专注着手里的画,笑着回答。
“我以前的梦想可是当个小画家呢。”
和桑晚相处真的是一件很舒服的事,她是个合适温柔的倾听者,也会适当的开点玩笑不让人尴尬。
梁冰显然对她的经历很感兴趣,靠在桌上看着她,问。
“那怎么现在没有继续学了?”
“各种原因呗。”
桑晚笑道,“可能是我不适合画画吧。”
她说的是她不适合画画,而不是画画不适合她。
所以说放弃的原因不是说她不喜欢了,相反她很喜欢,只是不得不放弃。
要说到其中原因,大概还要牵扯到桑晚的家庭。
桑晚小的时候,大概十二三岁吧,她还在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
她的父亲有了外遇,被桑晚的妈妈逮了个正着。
听说当时的场面闹得很大很难看,妈妈一点面子都没留给父亲。
那天以后,一直是全职妈妈的桑晚母亲便坚决的选择了离婚,并且坚决的选择带走桑晚。
因为她认为那个出轨的男人并不能很好的照顾女儿。
桑晚那个时候年纪不大,一点也弄不明白以前那么恩爱的两个人怎么会闹到这步田地。
更不明白妈妈曾为了他而放弃事业回归家庭的人,怎么会变成那样。
可是后来妈妈牵着她的手告诉她不要害怕。
妈妈说爱情其实是美好的东西,只是她没有选对那个人罢了。
而那天以后丢了面子的父亲心怀愤慨很是绝情。
除了必要的抚养费多一分都不会给,也从不会来看桑晚。
那个时候时局又艰难,带着一个孩子的桑晚妈妈很难找到能兼顾家庭的工作。
最困难的时候母女两个人兜里只剩下五块钱。
从此往后,父亲在桑晚的人生里,就只成了一个简单的名词,除此之外什么也不是。
从那时起小小年纪的桑晚就很听话懂事了,从来不闹人,还会帮着妈妈做工作。
母女俩什么都做过,摆过摊卖过饰品,也熬过凌晨做手工活。
有的时候妈妈忙不过来,就是十来岁的桑晚做饭。
那段时间真的过的很苦,但是好在后来妈妈的刺绣得到了肯定,接了一笔大单子。
然后终于拥有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小店铺,直到现在越过越好,家里做起了手帕生意。
这大概也是桑晚会很多东西的缘故。
但是很遗憾放弃了她的画画。
桑晚是单亲家庭的事情其实亲近的朋友也知道,但是并没有人了解其中具体经历。
桑晚也从来没给别人说过,已经过去的事也没必要再说了。
她只是一直温柔坚韧的活着,大方开朗,对生活充满希望,也对爱情没有失去向往。
是很好的人,是很好的模样。
桑晚的故事讲到这里,她手里的画也基本完工了。
是一幅用彩色粉笔画的简笔画,看着灵动好看惹人喜欢。
画完之后桑晚往后退了几步到梁冰身边,仔细的瞅了瞅板报的布局,觉得还行。
偏巧这个时候脸颊微微有些痒,她顺手蹭了一下,便扭头问梁冰。
“你觉得怎么样?”
蹭脸的动作是下意识的。
桑晚完全忘了她才刚画完画,手上沾的全是粉笔灰。
她刚刚那一揉一蹭倒好,直接抹了一团五颜六色在脸颊边,看着就像调皮打翻了家里颜料盘的小花猫一样。
在桑晚扭过来的那一瞬梁冰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微讶了一声抬手虚虚指向桑晚脸颊。
“啊。”
桑晚被她这一惊一乍弄得莫名其妙,眸里满是不解。
“怎么了?哦。”
随后看到梁冰的动作才意识到了可能是她脸上有东西,是下意识的,抬手就往自己脸上抹,想擦掉脏东西。
这可不把脸蹭的更花了么。
索性,就在桑晚的手快要触到脸颊的那一刻,她被人拦住了。
是站在她旁边的梁冰眼疾手快,握住桑晚纤细的手腕阻止了她一下。
梁冰叹了口气,“你手上都是粉笔灰。”
“哦!我都忘了。”
桑晚这才反应过来,只是顺口说了句,“那你帮我擦一下。”
其实只是对方不经意提的一个小要求罢了,却让梁冰犹了又豫,半晌才做决定了。
这,也不算唐突吧。
她想。
这么想着,梁冰也松开了握着桑晚手腕的右手,抬指缓缓伸向那人面庞。
于是那个人的温度与触感就这么入了指尖。
对方的脸颊柔软的就像棉花糖,梁冰甚至都不敢用力。
只是一点一点的,小心翼翼的,藏了万千温柔与仔细,用指尖帮桑晚拂去脸上的粉笔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