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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错了吗?
    没有,埃文一直是对的,他从来都知道怎么才能做到最好,他会尽力去做每一件事,忽略旁的因素。
    这个计划没有负担,而且会非常快乐。
    他知道,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埃文审视自己的内心。
    尽可能的忽略心脏里不适或者茫然的地方。
    不喜欢。
    不曾心动过。
    瞧瞧,这就是最好的回答,头脑呢,身体的其他地方也绝对支持这个答案,甚至可以为理智的决定欢呼雀跃,于是埃文看了看终端,说:“少将,我该走了。”
    阿瑟兰松手,冷笑。
    “走?”
    埃文回答:“是的。”
    他握着手提箱,逆光站在阴影里,黑色的头发乌鸦一样,和黑暗连成一体。
    “我想,我应该没有让你产生什么误会。”
    阿瑟兰静静地看着他。
    埃文拍打着衣袖,平静回望。
    盛夏的夜晚,那吻就像羽毛一样轻,和蜂蜜一样甜。
    体验接吻那一项其实已经从列表里划去了,埃文想,他可能再也不会有那么棒的接吻体验。
    麦奈花和酒的味道,他以后也会喜欢。
    但雌虫并没有因为埃文冷理智的表现动容,他好像更生气了,双手捏成拳头,嘴唇抿成一条线。
    埃文动了动嘴唇,想要说抱歉,或者一些其他的话,只要能让阿瑟兰看上去好一些。
    他其实做了错事不是吗?不管是筑巢期,还是一些其他的举止。
    所以埃文冷漠的表情松了几分,他想和阿瑟兰道歉,许诺一些他能承诺的赔偿。
    并且他会安慰对方。
    消失后,或许没有几个月就可以忘掉。
    阿瑟兰匆匆忙忙点了一支烟。
    这个时候,他反而看起来更加冷静了,淡紫色的眼睛深邃沉冷,咄咄逼人。
    但太可笑了,在雄虫挑破这层关系之后,他居然无法在脑子找到合适的画面反驳。
    无论是牵手,对视,接吻,筑巢期,没有了两情相悦的外壳,看起来竟然真的没有喜欢或者爱的影子。
    阿瑟兰声音放低了一些,怒火几乎要凝成实质:“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年纪小就可以推脱没有经验,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吗?你告诉我,过去的十多天,你难道真的什么感觉也没有。”
    “没有。”埃文唇舌有一些僵硬,但他一向控制的很好。
    阿瑟兰顿了顿,忽然欺身,花束落下,拳头顶在雄虫耳侧:“没有?”
    埃文推开阿瑟兰,语气平顺:“少将,我从未想过认真的谈恋爱,结婚,只是想随便找个雌虫一夜情而已,是谁都可以。”
    埃文从来不曾对别人撒谎,他向来坦诚自己的想法。
    阿瑟兰眉眼微沉,逼近一步。
    埃文跟着雌虫的步伐退后一步,倏而顿住脚,他知道,自己不应该退。
    阿瑟兰摘了白手套,目光前所未有的冷漠,似乎看到了什么让人难以忍受,嫌恶的东西。
    怒气在胸口徘徊,变成了唇舌间的利刃,他冷冷的嘲笑:“你是得了繁衍癌了吗?就那么想要找虫做这种事,现在是复苏纪元,没有谁会围着一个雄虫转。”
    埃文沉默。
    其实,阿瑟兰可以不用说那么多,埃文需要安静一点,手指捏的泛白,但他脸上一丝遗憾或者难受的表情也没有。
    阿瑟兰正了正军帽,毫不留恋的和他擦身而过,埃文忽然拽住阿瑟兰的袖口。
    “少将。”
    阿瑟兰顿住脚步,侧眸。
    埃文松开手,茶绿色的眼睛湖泊一样清澈,却有一层看不明白的水雾,他抬了抬嘴角,语气平静又寻常,:“很抱歉,我向你撒过谎。”
    阿瑟兰嘲笑的挣脱袖口。
    埃文在原地站了一会,出来的决定其实是错误。
    一直平静的待在地宫,接受安排,老死,变成自由的海报,那其实也不错。
    阿瑟兰走后。
    走廊里响起规律的脚步声。
    穿着灰色兜帽长袍的祭司以及一众灰袍苦修士走到冕下身后。
    祭司摘了兜帽,露出一张冰冷出尘的脸孔。
    埃文和他对视,手提箱啪的落到地上,被其他苦修士捡了起来。
    “耀大人。”
    耀沉默,片刻后揉了揉埃文的头发,像是诘问,又像是关怀:“取下翅膀,你怎么敢冒这样的险,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十九年,我没有教会你责任两个字该怎么写吗?”
    “被帝国倾其财力的供养,只因为一己私利,就可以弃之不顾吗?”
    “自私自利,任性妄为。”
    “你到底知不知道,如果你在外出了意外,地宫会面临什么?”
    埃文的拳头在袖口里紧握:“知道。”
    耀第一天气到想打虫,现在已经很佛了,他吩咐修士去解决逃窜在外,却不懂得隐姓埋名的安格尔。
    最后,耀戴上兜帽,下巴微抬,声音如同坚冰:“刚才那个银头发的雌虫,你喜欢吗。”
    “不,我不喜欢。”
    耀语气淡淡道:“如此,那就不带回去了。”
    埃文最后看了一眼窗外金色的阳光。
    这样的地方,才是大部分虫所喜欢的吧。
    嘴角的弧度消逝,埃文戴上了兜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