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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
索格抱着胳膊干瞪眼,雨停之后,耀送他离开孤岛。
上船之前,索格还是忍不住说:“您为什么纵容冕下这么胡闹呢,您知道,陛下不可能会同意。”
耀祭司拢着袍袖:“我知道陛下的性格,但是最了解孤岛的是冕下们,不会有虫族更明白,那些污染物在想什么,也不会有虫族更清楚,污染物的危险。”
索格情不自禁皱眉:“所以您也支持西塞尔冕下的决定。”
耀淡淡笑了笑:“当然,他是地宫的冕下,我们无条件的信任他。”
索格失望道:“好吧,但是您知道,刚才那件事不能说明什么,一切都要以皇帝陛下的意愿为主。”
他抬脚上了船,又跳下来,走到耀面前,脸有点红:“我可不可以拥抱您一下。”
耀看了他一会,慢慢张开手臂。
索格轻轻拥抱了一下清瘦的祭司,松开手,脸上说不清的怅然,那双明亮的眼睛欲言又止,接着转身跳上甲板,飞快的躲进了船舱。
耀目送着小艇走远,轻轻叹了口气。
回到地上宫殿,冕下正坐在廊下看书,似乎是他经常看的那本日记。
耀走到他旁边,坐下:“西塞尔,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埃文说:“就是您看到的那样,我希望两个文明和谐相处。”
“你知道,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祭司大人,”埃文的语气平淡。
耀深深地看着埃文,想从里面看出一些什么。
但那双茶绿色的眼睛清澈见底,没有丝毫阴霾,似乎笃信自己能够做到。
耀不自觉皱眉,但他没有追问,追问不会有结果,他看向廊檐外的巨叶枫,肥肥的猫猫虫一动不动的扒在树上,冒充树干。
耀从袖子里拿出小盒,放到埃文面前。
埃文严肃的表情裂了一下,转过脸,但是表情没有控制好,显得这个动作很不成熟,充满了回避的意味。
耀说:“你不要?那我扔了。”
“扔吧。”
埃文翻开日记,不为所动。
话说完,小盒子从耀祭司手里飞了出去,撞到树干上,把趴在树上的猫猫虫吓出喵叫。
埃文头也不抬,一直等耀祭司走了,他才慢吞吞的翻动一页,日记上密密麻麻写满了他自己的批注,还有前任冕下的话。
这已经是非常靠后的内容。
冕下的记录变得十分短促,语言之间的转换也越发频繁,甚至没有了基本的语序,但是读过他所有手扎的虫族,会逐渐适应这种表达方式。
日记上充满了奇思妙想,还有一些不知所谓的抱怨。
像什么[可惜啊,我要是当初在PA面前表现得天真些该多好,嘶——噫,还是算了,光想想都恶心]
[一个不会撒谎,但十分善于诡辩的种族]
[但它骚不过我]
[被污染物寄生的虫族会变异,那么也会有被污染后,却没有变异的虫族吧,如果有的话,那他究竟是虫族,还是污染物呢?好奇]
[今天又是被那玩意恶心到的一天]
埃文警示自己,他还有很多没有做的事,但是目光无论怎么控制,都会情不自禁的偏移一些。
他有很多计划,但偏偏这个时候,脑海里涌进来很多与计划无关的事,导致他开始胡思乱想,在恶心的眼球和金灿灿的花朵之间来回切换。
理智一步步慢慢动摇。
埃文想。
万一那里面是少将冒死送进来,关于PA的情报呢?
或者是什么危险物质,会威胁到整座地宫的呢?
去看看也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吧。
毕竟是为了安全着想。
而且再退一步说,即使不是什么危险物品,随意乱扔东西,也是十分不当的行为。
想着想着,埃文说服自己,他从容不迫的站起身,走下廊檐,估摸着位置走向树林。
小盒子在草地上很显眼,几乎没有花什么功夫,埃文就看到了它,他嘴角抬了抬,又飞快的压下,假装若无其事,左右看了看,周围没有苦修士。
埃文弯腰捡起来,打开看了一眼。
里面是一个小瓶子,装着淡金色的浓稠液体,打开木塞子,一股香甜的气味涌出来。
麦奈花蜜。
瓶子后还压着一张纸条,但是埃文看不懂新虫语。
他不能把盒子捡走,埃文绷着脸,盯着瓶子看了一会,他想要撒手,但实际动作一点都不干脆。
埃文迟疑了好一会,又抬头在四周看了看,最后缓缓用拇指沾了点蜂蜜,放到嘴里。
吮了吮手指,味道似乎不像蜂蜜那么甜,闻起来很香,但是味道却非常淡,反而更像是……更像是牙膏。
埃文呆了一下,塞好盖子,把盒子放回原处。
猫猫虫趴在他脚面咪咪叫,埃文伸手挠了挠它的下巴,把他抱起来,慢腾腾的往回走。
巨枫林深处,耀祭司抱着胳膊,看冕下回到廊檐,轻轻笑了一声。
随侍问:“大人,要把那个东西送到静修室吗?”
耀摇头:“让洒扫修士收起来就好。”
随侍顿了顿:“冕下为什么不接受。”
耀看了他一眼:“为什么,当然是怕我把送东西的虫族带到孤岛来。”
随侍深以为然,然后小声道:“这倒的确十分符合您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