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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

      在那么脆弱的脖子上。
    简南打了个寒颤。
    痛死了。
    ***
    午饭果然是莎玛说的墨西哥牛杂汤,大部分墨西哥餐厅都喜欢在周末供应这个特色菜,莎玛做的是当地家常版,还加上了牛蹄,红通通的一大锅,简南只是看着就觉得胃里面又酸又辣。
    他吃饭有自己带来的一整套餐具,当初来墨西哥之前就寄到的巨大包裹的其中之一。
    纯白的碗碟,鸡翅木的筷子和调羹。
    墨西哥一直都是分餐制,带上自己的餐具还算正常。
    不正常的是,他一个人有十双筷子十个调羹,每双筷子和调羹的上方有个黑色的金属块,金属块上写着中文。
    因为他太罗嗦,所以费利兽医院里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些筷子代表了什么。
    在一起吃饭的日子长了,谜底也就揭开了。
    简南这个人,吃不同的食物会用不同的筷子和调羹,他不挑碗碟,只挑筷子。
    每次吃饭都会兴致勃勃的打开自己的宝贝盒子,十双筷子和调羹一字排开。
    神经病一样,特别壮观。
    不过看得久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莎玛甚至还有闲暇吐槽简南筷子摆得整不整齐,对于她们来说,看一个亚洲人每次吃饭都熟练迅速的交换使用两根长木头,本身就挺有意思。
    “戈麦斯呢?”切拉探头看了一眼房门紧闭的院长室。
    “有客人。”管着前台的莎玛其实也管着后门,戈麦斯做的事情见不得光,也会担心会遇到难纠缠的客人,管理病历做中间人的人,就是做事泼辣麻利的莎玛。
    切拉耸耸肩。
    简南专心的挑走牛肚上的辣椒末,盯着牛肚上的褶皱告诉自己,这是伟大的进化论。
    所以当莎玛大叫着站起身冲向前台的时候,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
    将近两百斤的大块头莎玛用和自己体型完全不对等的速度冲到了前台,迅速拉下了防暴栅栏,并且摁响了报警铃。
    简南被吓掉到地上的牛肚还烟气袅袅,因为新鲜,q弹嫩滑。
    门外,四五个壮汉从一辆破皮卡车上跳下来,拉开破皮卡车的后车厢,一堆恶臭无比的鸡尸体争先恐后的往下掉。
    “s**t!”热爱美剧的莎玛骂了句英文,觉得不过瘾,又骂了一句,“f**k!!”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开文了,大家久等了,给大家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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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章
    做医生就难免会遇到医闹,兽医也不例外。
    发达一点的大城市,兽医医闹相对文明,堵门这种事做得少,稍微闹的大一点就会引来警察和媒体。
    但是像切市这种墨西哥边境城市,又是在郊区贫民窟里,兽医医闹看起来就像是电影里的黑帮砸场子。
    铁棍是必备的,脏话是暖场,他们甚至懒得编排医闹的借口,暖场做完就直接开始砸场子,通常会一直砸到对方给钱了事。
    警察会来,只是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兽医院的医闹肯定不是警察需要优先解决的问题,所以警察会来,但是通常都不会太及时,就算是来了也会因为对方提供了死无对证的动物尸体以调解为主,最后的结果往往只是少给一点钱。
    对付这样的事情,混乱的地方,总会有一套自己的混乱准则。
    “你给贝托的保护费到期了?”阿蛮已经脱下了那件黑色帽兜,露出了灰色背心和肩胛骨上的刀伤,红红肿肿的一长条。
    在这片区域,人人都知道贝托。光头,三十多岁,脸上纹了半只鳄鱼。他是这个地方唯一的混乱准则。
    戈麦斯摇摇头,他正戴着老花镜给阿蛮做缝合,动作不能太大,回答的很简洁:“他要加钱。”
    阿蛮不作声了。
    最近他们这一带很乱,来了很多陌生人,晚上住在居民区都能听到远处的枪声。
    有新的势力想要吃下这片区域,地头蛇贝托则在招兵买马,非常典型的抢地盘火拼前夕,山雨欲来,有经验的平民早已经从飞涨的保护费里嗅到了危险。而无所事事的混混,则兴奋的红了眼,拿着铁棍对着无辜的防暴栅栏敲得震耳欲聋。
    “伤口四天以后拆线,四十八小时之内不要碰水。”戈麦斯剪断缝合线,把药放在牛皮纸袋子里递给阿蛮,“这是药,里面有使用说明。”
    阿蛮重新穿上黑色帽兜,看都没看牛皮纸袋子一眼就直接把袋子揣进怀里,撩开百叶窗看了一眼窗外。
    “要不要帮忙?”阿蛮冲戈麦斯歪歪头,“我给你打八折。”
    八折,是她给熟人的价格。
    “你会得罪贝托。”戈麦斯挥挥手,“我能解决。”
    “怎么解决?”阿蛮皱眉。
    戈麦斯苦笑,拿出手机:“加钱。”
    想要在这个地方把生意做下去,加钱是他唯一的选择。
    哪怕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现在这个时期他给贝托保护费可能已经无法保护他太久了,但是起码可以解决这一次危机。
    他年纪也大了,躲过了这一次,就退休吧。
    只是可惜了简南,他的老朋友再三交代一定要好好照顾的简南,只能让他再换个地方了。
    阿蛮伸手遮住了戈麦斯的手机:“我是自由人,不怕得罪贝托,更何况外面那些也不是贝托的人。”
    那几个人只是附近村镇无所事事想要趁火打劫的闲汉混混,而她也只是一个黑市上有钱就可以聘用到的保镖,她做她的生意,和贝托没有关系,也并不怕得罪他。
    更何况,这还是为了费利兽医院。
    她不想老戈麦斯心灰意冷关了兽医院,这几年来,她已经习惯了受伤就来这个地方。
    这里虽然有动物的臭味,但是安全。
    她能觉得安全的地方不多,关了,有点舍不得。
    戈麦斯灰褐色的眼眸盯着阿蛮看了一会。
    他知道阿蛮的能耐,这个个子矮小的亚洲女孩能单枪匹马把雇主从十几个训练有素的武装分子手里完好的救出来,从此一战成名。
    他是她的秘密医生,所以他知道,她的一战成名背后藏了多少伤口。
    她其实完全没必要搅这趟浑水,她已经成名,已经可以挑那种钱多又不用动拳脚的买卖。
    “我原价请你吧。”五十多岁的戈麦斯掏出了支票簿。
    不要打折,这样哪怕传到贝托耳朵里,那也是名正言顺的买卖。
    阿蛮笑,把牛皮纸袋子拿出来放在院长室里,松松脖子,打算大干一场。
    其实不难,五个壮汉都只是村里的闲汉,没有什么拳脚功夫全靠蛮力,这样的人,她没受伤的时候五分钟就可以搞定,就算她现在受伤了,十分钟,也完全没问题。
    “小心左肩。”戈麦斯叮嘱了一句,“不要勉强。”
    他还是可以直接给贝托打电话的。
    阿蛮弯起眉眼笑了,打开院长室的大门,外面的嘈杂声却突然就小了。
    ***
    院长室正对着医院大门,所以阿蛮和戈麦斯都能很清楚的看到一个又高又瘦的男人正贴着防暴栅栏趴着,撅着屁股把身体尽可能的塞到栅栏的缝隙里,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十分艰难的在门口那一堆死鸡尸体上面划拉。
    可能因为他屁股撅得太高,也可能因为他动作太大导致散落在地上的死鸡尸体恶臭的鸡毛乱飞,门外的壮汉们都退开了几步,一脸问号的盯着这个几乎要卡在防暴栅栏里的年轻人。
    他也不怕被铁棍锤死,就这样用这种滑稽的姿势贴着防暴栅栏,当着所有人的面,扒拉到一只死鸡又因为手套太滑力气不够大滑走,来来回回折腾的满头大汗。
    这个人阿蛮刚刚见过,就是那个在她面前连续撞了两次门板的亚洲男人,被门板撞哭的那个。
    举止仍然奇奇怪怪的,她担心他会火上浇油,快走两步,打算从后门绕出去在出事之前先把这些人解决了。
    可是,却被戈麦斯拉住了。
    “你等等。”阿蛮注意到戈麦斯的表情突然就不一样了,灰褐色的眼睛亮晶晶的,“可能,可以不用靠武力解决。”
    阿蛮皱着眉顺着戈麦斯的视线望过去。
    简南终于扒拉到了一只鸡,他动作笨拙的扭动着屁股把鸡捡了起来,墨西哥的吐绶鸡,火鸡的一种,体型很大,所以他站起来的时候还差点失手把鸡又重新丢回去。
    他很专注,隔着栅栏摆弄着死鸡的尸体,头上还戳着几根鸡毛。
    “简南!”躲在前台接待桌后面的莎玛探头,压低了声音,“赶紧过来躲好!”
    这一棍子敲下来这个天才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这鸡去过血湖。”简南也不知道是在解释还在喃喃自语,一边说一边又弯下腰撅起屁股故技重施,看来是想把其他的鸡尸体也划拉过来。
    “这只也去过。”简南又扒拉了一只,这一只比他刚才扒拉过来的小,所以他从栅栏缝隙里直接拽进了大厅,鸡毛飞了一地,他掰开已经僵硬的鸡爪子翻弄了一下,皱眉,放下鸡,又撅起屁股准备扒拉第三只。
    连续三次,他原本笨拙的动作开始变得驾轻就熟。
    这下外头的壮汉们回神了,用脚踹走简南伸在外面的木棍,再次举起了铁棍。
    “想死?”领头的壮汉举起了铁棍。
    他们来是求财,并不想在这兵荒马乱的时期弄出点其他的事情,所以只是很凶恶的虚空挥了下铁棍,重重的砸在了防暴栅栏上。
    简南被这动静吓得本来撅着的屁股直接坐到了地上,一头一身的鸡毛。
    他的肤色和切市炎热的天气和彪悍的民风比起来过于白净过于文静,露在口罩外面的脸有点呆滞,手里还死拽着一只鸡。
    当所有人都以为简南这次肯定会被吓得缩回到桌子下面的时候,简南突然站起来举起了鸡,问了一句:“这鸡是你家的?”
    领头的壮汉愣了愣。
    “是不是你家的?”简南把鸡塞在栅栏缝隙里,想让壮汉看清楚。
    壮汉被死鸡臭得往后退了一步。
    这鸡当然不是他们家的,他们最近都在趁火打劫,这并不是他们闹事的第一家兽医院,这一车的死鸡尸体都是他们在附近收罗过来的,在皮卡车上放了一天,臭气熏天,放出来跟生|化|武|器一样。
    前面两家兽医院很快就给了钱,这家兽医院因为在巷子最里面,前台这个胖女人动作太快提前落下了防暴栅栏,他们锤的一肚子火,现在又遇到这么一个人。
    动作怪里怪气的,看起来胆子很小,但是,有点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