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节
“谢谢……”小狼在睡梦中笑了。
丹神宗位于赤炎国南部边境的正阳山。丹神宗是一个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度的势力,它的地理位置与赤炎国比邻,赤炎国为了提高整个炼丹水平,鼓励丹神宗宏扬炼丹术,并推出一系列的措施,对考得炼丹资格的人每年发放优厚的补贴。
炼丹师的等级由低至高分别是炼丹学徒、炼丹师、炼丹宗师。
炼丹学徒每年能领五百万赤炎币补贴;炒丹师是两千万;而炼丹宗师则高达一亿。
五百万补贴,相当于唐家没落时期的全年收入,当初唐紫希热衷于成为一名炼丹师,除了因为梦想,还希望能帮补家计。
自从在飞狐谷种植混元五叶参以来,唐家的经济问题已经解决了。她此次去丹神宗系统地学炼丹知识,考取资格,更多是为了实现梦想,证明自己。
唐紫希之所以这么急着出门,甚至还没来得及跟小丈夫打一声招呼就不辞而别,是因为丹神宗每年只有一次报名机会,而报名时间只有为期五天。错过了今年,又要等到明年。
招生每年只有一次,但是考取资格则每年有春季试和秋季试两次机会。秋季试在招生后的一个月举行,时间不会重叠。
正阳山距离青桐郡约一千里。唐紫希马不停蹄地赶路,终于在第六天来到正阳山下,丹神宗的招生刚刚开始第一天。
正阳山下人山人海,千里迢迢来报名的人何止成千过万?
为何成为丹神宗的门生会这么灸手可热?
哪怕考取了最低等级的炼丹学徒,单单是领赤炎国发放的补贴,这辈子都不用愁了,而且青睐你想找你合作的人也会络绎不绝,可谓财源滚滚来。
丹神宗是唯一有资格颁发炼丹资格的势力,考核的题目也是由丹神宗出的。丹神宗的门生是由丹神宗里的资深炼丹师,甚至炼丹宗师的亲自授课,能得到更多的资源,那么成功考取资格的机会就会比你自学高很多。
可以说,只要你能成功加入丹神宗,成为一个炼丹学徒,只是时间的问题。
只不过,并不是所有来报名的人都会被录取。报名的人要参加两场考核,只有优胜者才会成为丹神宗的门生。
第一场是海选,是随机抽签决定的,看似全靠运气。
第二场是复试,从海选者中选出一百名有潜质的人。
也就是说,丹神宗每年只招一百名新生!
每年的报名人数都超过十万。十万个人争一百个名额,只有千分之一的机率,竟争可谓非常激烈。
报名的要求很简单,只要交纳一百万报名费,就算成功报名。
一百万报名费,唐紫希听了瞠目结舌!
并不是唐紫希出不起这一百万,相反她最不缺的是钱。她惊讶是因为一直以来,丹神宗在她心里是一个炼丹圣地,没想到这里的门槛高得如此吓人。要是在以前,就算唐家倾家荡产,都筹不出这笔钱啊!
话说,报名和海选是同时进行的。报名之后,工作人员会让大家从木盒里随机抽取一块白色玉简。
只要拿到玉简后,玉简能变色,就算过了海选这一关。
大部分人的玉简没有任何变化,少数人的玉简里出现了一丝淡淡的粉色,还有极个别人的玉简变成淡淡的红色。无论是出现粉丝还是变红,都算变了色,入围海选。
负责招生的人叫做汪为仁,他是丹神宗的外门执事,也是丹神宗里的一名炼丹师。
汪为仁看起来有四十多岁了,中等身材,面相有点像狐狸,是那种极世故的狡黠,而不是小丈夫那种美型狐哈!
唐紫希排队等了大半天,终于轮到她,把一个装有一百万赤炎币的空间戒指交给汪为仁。
汪为仁接过戒指,用灵觉一扫,确定数额无误后,示意唐紫希可以抽签。
唐紫希把手伸到木盒里,随意拿出一块玉简。
在唐紫希碰到那块玉简的一瞬间,她觉得有一股灵力顺着她的手指扫描了她的全身,又转瞬即逝,不着痕迹,仿佛有着错觉,刚才那股灵力不曾存在。
紧接着,唐紫希手中的玉简瞬间变成粉红,但玉简变色没有就此停止,而是继续加深至完全变红,再而深红,最后红得发紫!
周围参加海选的人全都一阵哗然!
因为海选已经进行了大半天,但是从来就没有出现过玉简变成紫色的情况。令能玉简变成紫色的,只有唐紫希一个!
唐紫希心里暗喜,看来变成紫色是好事啊!起码海选成功了。
唐紫希的玉简变成紫色吸引了汪为仁的注意。
汪为仁作为本届招生的执行者,自然明白玉简红得发紫意味着什么,不由得惊讶地打量着唐紫希。
“姑娘,恭喜你入围海选。你的天赋不错!希望你能顺利闯过第二关,以后有机会在丹神宗见到你。”汪为仁笑眯眯地说。
汪为仁说话客客气气,彬彬有礼的,笑起来的时候,眼睛眯起一条线。不知为何,唐紫希觉得此人浑身散发着一种极阴冷的气息。
不过,汪为仁是宗神丹的人,又负责招生,他主动搭话,是不能冷漠他的。
“谢谢前辈夸奖,如果晚辈能顺利成为丹神宗的门生,以后万望前辈多多指教。”唐紫希礼貌地回应着。
汪为仁一赞她,周围成千过万的人便开始众说纷纭。
“大家看,她的玉简怎么会是紫色的?”
“他跟汪为仁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汪为仁跟她说话这么客气?”
“这女的说不定是大势力派来的,汪为仁是想巴结她吧!”
“就算她不是来自大势力的,在丹神宗肯定有人,所以才对她特殊照顾。”
“哼!又一个托关系的!最瞧不起这种人!”
“说不定她的玉简是做了手脚的,大家都是抽签拿玉简的,为什么大部分人的玉简都没有变色,就她的变紫?我就不相信她运气这么好!”
唐紫希听得一脸尴尬。
她的确在丹神宗有人,赵英彦和岳依岚算不算?可是,她没跟他们说过啊!这次来丹神宗,她甚至连小丈夫都没说,是偷偷来的。
就算小丈夫想帮自己安排,也来不及!
她就是想证明自己,才瞒着大家自己来丹神宗,又怎会这样做?
虽然那些声音令唐紫希很不愉快,但是她能顺利过海选,是凭自己的实力,她心安理得。
想到这里,唐紫希镇定下来,若无其事地把玉简收后,转身就走。
唐紫希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到有争执声,她回头一望,原来有一个中年男人在报名处大吵大闹。
这个中年男人拿到的玉简并就有变色,当场就被淘汰了,他不满这个结果,便去找汪为仁理论。
“我不服,这个玉简肯定有问题!你们丹神宗简直就是坑钱的地方!我交了一百万,就是抽到这种玩意?快把钱赔给我!否则我就对你不客气!”中年男人气势汹汹地在汪为仁面前拍桌。
汪为仁沉着声,礼貌地说:“这位考生,请你冷静下来。我们丹神宗一向公平,既然你的玉简没有变色,你就是被淘汰了,玉简的测试是不会出错的。”
“我偏不接受这个结果!把一百万还给我!”中年男人嚣张地说着。
“如果我说不呢?”汪为仁道,他的脸色渐渐变冷。
“那你就变猪头吧!”中年男子大吼着一拳就向着汪为仁的脑袋砸过去。
中年男人生得牛高马大,看气息已经达到灵海境七重,而汪为仁看起来只有初元境,在中年男人面前显得又瘦又小,弱不禁风的。
所有人以为,这回汪为仁就算不被打飞也会受伤!
“砰!”的一声巨响,鲜血四溅。
汪为仁冷笑着一动也不动地站着,中年男人却整个人吐着血倒飞出去。
很多人眼中,中年男子是突然倒飞的,根本就不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唐紫希自从得到紫火粹体后,听觉和视觉都超越了常人,她分明看到,汪为仁后发而先至,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拳打中了中年男子的腹部。
汪为仁的力量从初元境飙升至归空境,中年男子只有灵海境,在归空境面前完全不堪一击。
第十一章 是非之地
汪为仁真正的境界是归空境四重,刚才他只使用了归空境一重的力量,但是对付中年男子已经卓卓有余了。
中年男子重重地摔下,表情痛苦得扭曲了,根本就起不来,连挣扎一下的力气也没有,直愣愣地瞪着汪为仁,眼神里充满恐惧和气愤。
没瞪几下,中年男子突然又狂喷了一口血雾,然后头一歪就晕了过去。
唐紫希不禁皱了一下眉头。
没想到汪为仁还隐藏了实力。不过,这也很正常,他作为丹神宗的招生主持,如果真的只有初元境,能镇得住场面吗?
那个中年男人的肠脏被震伤了,内伤非常严重,恐怕不及时医治会危及生命。
没想到汪为仁说话彬彬有礼的,但出手却如此重,一言不合就伤人。
由始至终,汪为仁保持着微笑,这种笑容在此刻的气氛之下显然阴森无比。
这个汪为仁原来是一个笑脸虎……
诚然,那个中年男人不服结果就打人是不对,但是罪不当诛啊!以汪为仁的身手,要闪避是很容易,汪为仁没必出如此重手!
把一个好端端的人活活打成重伤,汪为仁眼睛也不眨一下,笑眯眯地说:“这个考生不懂规矩,还出手伤人,已经受到惩罚,我希望下不为例。”
现场“嗖”的一声,全安静了。
虽然不服的人还有很多,但没有人敢哼声了,谁都不敢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
一个丹神宗的人将重伤的中年男人抬走。这个人模样长得像牛一样壮,鼻子还扣着一个鼻环,看起来很另类。
中年男人刚才躺过的位置,蔓延着一滩刺眼的血迹。又有几个丹神宗的人打来几桶水,很快就把地面冲净。
秋风冷冷地刮着,不到一会儿,地面的水就不着痕迹了,连腥味都被吹散了,仿佛刚才那残酷的一幕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唐紫希看到这些情景心里很不舒服。她想象中的丹神宗完全不是这样的!丹神宗里的炼丹师不都是淡薄名利,与世无争,提壶济世,像慕雪逸那样的吗?
汪为仁又亮起桑子,道:“我看在场还有很多考生对我们丹神宗的考核方式存在误解。其实你们抽签拿的玉简,每一块都是一样的。这玉简是经过特殊手法炼制,只有境界达到初元境且同时属于火系体质的人,才会令玉简的颜色改变。玉简的颜色变得越深,说明体质跟火的契合度越高。我们没有在任何一个人的玉简做手脚,能不能变色,全看你们自己的实力!”
听完汪为仁的讲解,在场的人才恍然大悟。
这玉简检测原理,跟清风斋用紫火炉检验天赋有异曲同工之妙。
唐紫希想起水剑师父说过,自己的体质跟紫火的匹配度非度高,而紫火又是最高极别的火,而自己最近在紫火山又收取了紫火妖鼎,用紫火洗髓,气海中的灵气都变成紫色了,因此才会令玉简变成紫色吧!
虽然汪为仁解释了原因,但是这也不是伤人性命的理由。
她在心里摇了摇头。
如果丹神宗里每一个人都像汪为仁一样,那就真的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但她在心里又对丹神宗有所期待,毕竟是她从小到大梦想要去的地方。
或许,像汪为仁这样极端的人只是个别的,丹神宗的口碑名满天下,如果人人都像汪为仁一样,是不可能走到现在的。
她决定再观察一下,如果丹神宗真的让她失望了,那回去也不迟。
她来这里是为了圆梦,就算有没有炼丹资格,也不妨碍她维持唐家,也不妨碍她炼丹,大不了回飞狐谷,请教那里的高手。
唐紫希悄然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