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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在幕布拉开一半的时候,掌声渐渐小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从四面八方响起的窃窃私语。
    就连台上的几个领导也面露不解之色,互相看看,接着不约而同地朝舞台两边散开,同时将目光投向了德育处主任。
    “怎么了嘛?”彭满满微微半蹲起身,探长了脖子往侧边看。
    他们恰好坐在最后一排的左侧方,又因为被一根柱子挡了些视野,所以看不清舞台的全貌。
    陆西不经意地抬眸,就见舞台上似乎出了些状况,领导们的表情中除了茫然,似乎还有一丝慌乱。
    恰好在这时,黑色幕布完全展开了,巨大的背景板鲜红得近乎刺目。
    礼堂里的掌声稀稀拉拉地停了下来,就连音乐也停了。
    偌大的礼堂,一千多人,却没有丝毫声音,仿佛一个真空的世界,安静得让人心中发毛。
    陆西直觉有什么不对劲,但斜侧方有柱子挡着,看不清楚。
    他皱了下眉,直接站了起来,双手撑着前面的椅背,微微探出点身,视线绕过了碍事的柱子。
    然后,他就看到了无法言说的诡异一幕。
    就见红色的背景板下,舞台的正中央,一个女生安安静静地端坐在一把椅子上。
    头上戴了个比肩还宽的叮当猫玩偶头套。
    女生穿着一件驼色短款外套,迷你裙,过膝长筒靴。
    她一动不动,双手规矩地搭在膝头,不知道在幕布后方坐了多久。
    陆西看到那身装扮,脑中的某根神经猛地抽动了一下,太阳穴忽然突突地疼。
    他顾不了那么多,为了看得更清楚点,直接一步踩上身后的软椅,从椅背上跨了过去,冲到正中央的安全门前来了个急刹车。
    台阶一级一级自眼前朝下铺展,一直延伸至舞台下方。
    陆西跟那个头戴叮当猫的女生一样,恰好处于礼堂的中轴线上,就这么遥遥相对上了。
    陆西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舞台的方向,预感到了什么,浑身一阵阵泛起了冷。
    前方舞台上,德育处主任一手握着话筒,一手拿方巾擦擦额汗,朝着中央静坐的女生走去。
    “同学?同学?”德育处主任的声音被扩音器放了出来,询问道,“你是哪个班的?这里不是你恶作剧的地方。”
    女生仿佛一尊蜡像,不为所动。
    “同学?”德育处主任没办法,伸手去推了一把,“你最好……”
    话未说完,却见女生维持坐姿未变,直直地朝一侧倒去。
    女生还未摔倒在地,头上的蓝色叮当猫头套先滚到了地上。
    “咚”的两声闷响相继响起。
    这一次,所有人都看清楚了。
    一具无头女尸。
    摔倒在了舞台上。
    整个礼堂,上下二层,唯有德育处主任喘不过气般的呼吸声被扩音器放大了传出。
    无论是谁,都被一种未名的恐惧攫取住了,呆呆地不知道作何反应。
    一分钟后,三面安全大门同时打开,如同丧失般的人潮不断从礼堂里倾涌而出。
    成百上千的学生们从门内伸长了手,朝门外凭空抓着什么,拥堵着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
    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副恐怖至极的表情。
    所有的画面似乎都被进行了艺术化的夸张处理。
    尖叫时狰狞的脸,哭喊时张开的血盆大口,惊恐得如同被扼住了喉咙般瞪出来的眼睛……惊恐百态,似乎都浓缩在了三扇安全门内。
    ***
    嘈杂的礼堂内,到处都是尖叫,陆西却像是什么都听不到,只是怔怔地盯着舞台上的无头女尸看。
    不停有人往外逃时撞到他的肩,他也像是什么都感觉不到,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完全失神的状态。
    ***
    大礼堂的西南角落里,王巧儿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难以置信一般,看着女生的尸体无法挪开目光。
    过了不多时,她的眼里聚集起了泪水。
    可是看着看着,她却像是再也压抑不住了一般,嘴角诡异地往上翘了一下:“嘿。”
    那是一种只有内心极度高兴的人才会发出的笑声。
    王巧儿连忙压下嘴角,眼睛谨慎地四处看看,见大家都忙着逃跑,没人注意到她。
    她放心了一般,渐渐的,渐渐的,终于坦然地露出了两排细碎的牙齿——
    一个既丑陋又瘆人的微笑。
    ***
    二楼的观礼台上。
    林声尧坐在位置上没有动,看着闹作一团的礼堂,面无表情地推了下眼镜。
    “看,我说什么了?”一道男声在他耳畔响起,认真得近乎较劲,道,“我说过,今天是洋子的忌日。”
    林声尧默默地侧过头。
    就见一个英俊的青年肤色惨白,遮掩在凌乱发丝下的眼眸执拗地看着他。
    见林声尧看了过来,青年突然露齿,咧出一个僵硬的笑。
    “洋子,忌日快乐。”
    ***
    柳思逸逃离礼堂后,捂着嘴冲进了空无一人的洗手间。
    她钻进一个隔间里,慌慌张张地背抵着门,楚楚可怜的大眼里满是泪水。
    一看就是胆子小,被礼堂里的无头女尸吓坏了。
    柳思逸捂着嘴,急喘了几口气,平复了一下呼吸。
    她颓丧地抵在隔板门上,垂着脑袋,渐渐放下了捂着嘴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