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阡晓懵了一下，没有意会过来寒莫琛这句话的意思。
    就感受到对方的双手又触碰到了她的脸上，然后伸手那么一拉，把她嫩嫩的小脸给掐得有些变形，微微有点吃痛。
    “嘶……”寒阡晓内心有点震惊。
    因为这是寒莫琛第一次这样掐她的脸，似乎是有点生气但又舍不得的样子。
    只听男人继续说道：“晓晓，当着我的面，就一定要这么小心翼翼吗？我是狮子还是老虎？会把你给吃了？”
    寒阡晓沉默。
    寒莫琛叹了口气，蹲下身子，尽量让自己的目光与寒阡晓的平视。
    他看着她，认真地说道：“你高兴了，可以同我说，你不高兴了，更应该同我说，你心里有事儿了，别憋着，觉得我哪里做的不对了，就该直接说出来。”
    “……”
    “若是在我面前，你还需要活得这么累，那我同外人又有什么区别？”
    寒阡晓身子猛地一震，手指下意识地蜷缩起来。
    “我不想做你的外人，我想做你的依赖，同样，你也是我的依赖，没有你，我的耐心可能根本维持不到让我静下来吃刚才那顿饭，你懂么？”
    这些年寒莫琛是怎么过过来的，他自己心知肚明。
    如果他是一扇年久失修的老栅门，那晓晓就是他的门轴，在他费力地拉动着门扇嘎吱作响的时候，晓晓的存在让他这扇门顺利而自然地打开了。
    他那些年抑郁的时候，脾气容易不太好，一不小心过激就被人说成疯子。
    他很清楚自己这心病只有晓晓能治，其他谁都治不了。
    因为养成一种惯性，稍有让他不舒服、不如意的人，他就得怼。
    像刚刚那样。
    在寒莫琛的印象里，寒阡晓对他从来都是予取予求，乖巧懂事得让他挑不出毛病。
    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让她丢了的那六年，更是让这个孩子成熟得过早，完全不是这个年纪的心智了。
    有时候寒莫琛甚至不知道这孩子的底线在哪里。
    到底怎样，对方才可能对他说一句哪怕只是些微不满的话来。
    这个孩子不向自己表达委屈，也不向自己表达痛苦，对丢失的那六年间的事情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更不会对自己存在任何质疑。
    可能在外人看来，寒莫琛这种“求质疑”、“求不满”、“求被骂”的心态有点神经病。
    但他就是想让对方表现得更真实纯粹一点。
    他想告诉寒阡晓的是：摔倒了，痛了，可以立马哭；感到有威胁了，紧张了，害怕了，可以求抱抱；觉得他有些方面做的过分了，可以对他说：我不想你这样。
    寒阡晓很少会要求他做什么，除了今天早上这家伙抓着他的袖子说“陪我玩”之外，再没别的任何要求。
    被需要的时候，寒莫琛是很高兴的，他没有半分的不耐烦。甚至想被更多的需要，这让他觉得在对方身边是很有意义的，不是被孤立的。
    他本以为对方明白了这一点，还挺欣慰的。
    没想到也不过好了那么一会儿，他就发现这小家伙又开始憋着心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