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了一下，沈音茹才继续开口：“什么时候的事。”
    “六年前。”卓秋淡然地吐出几个字，手指摩挲着面前的白瓷咖啡杯壁，却没有喝。
    沈音茹心下一震，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她想过橦橦早就来海城了，但却不知道……居然这么早。
    六年……
    这六年，她和她的女儿都生活在同一个城市，呼吸着同一个城市的空气。
    她们相隔这样近，她居然是丝毫不知。
    这听起来有点讽刺，还有点悲凉。
    卓秋大概能猜测到沈音茹心里在想什么，看到对方脸上那一丝痛苦的表情，突然生出点恻隐之心来。
    他是清楚一些缘由的。
    据说是沈夫人当初带两个孩子去医院打疫苗的时候，将小布丁给弄丢的。
    阿南给他的资料是：小布丁被医院清洁工蓄意抱走，扔到龙京郊外，不管孩子死活。
    如此一想，当年还真是命运的造化，他和少爷不管是早一点还是晚一点离开那片郊区，都可能让小布丁在雪地里丧命。
    若是早一点，那他们可能根本遇不到那个小家伙，若是晚一点，那孩子估计已经被雪给掩埋，彻底冻死了。
    正是因为一切的时间都刚刚好，所以才能将那个小家伙救回来。
    卓秋从未后悔过当年的决定。
    据说沈夫人当年在弄丢小布丁以后，也是找疯了，找了快十年才得到关于小布丁的消息，着实不易。
    对于这位坚持却又能隐忍的母亲，卓秋说不出什么坏话来。
    要怪，就只能怪世道弄人吧。
    沈音茹放下咖啡杯，良久才道：“我想见橦橦，我想认回她。”
    卓秋突然轻笑了一声，不失礼貌地道：“沈夫人不是一直都在暗中观察着吗？这些年，应该从来没有间断过吧？可以说，您已经见到他了，这样难道还不够？”
    “我……”
    “现在突然说想认他回你们沈家，那可得问过我家少爷的意思了。”
    “……”
    “毕竟，他现在是寒家人。和你们沈家……可没有半点关系。”
    卓秋的话，字字珠玑，像刀子一样扎在沈音茹的心口。
    不过她并不气馁，她早想过认回橦橦的事，不会那么顺利的。
    是寒家这些年将自己的孩子抚养长大，她的确没有足够的资格将人说认回就认回。
    这些年，她没有尽到过任何母亲的责任。
    “卓总，我知道你们一时半会不会答应我，但我还是想听听我女儿自己的意见，她如今已经16了，也有了自己的判断力，万一她也想……”
    “等……等会……”卓秋的身子突然一顿，抬眸用惊疑的眼神看向沈音茹，出声阻止了对方继续说下去。
    “沈夫人刚才说什么？您……女儿？”
    沈音茹还没意会过来，点头道：“是，我一直暗中派人保护着我女儿橦橦，六年前没能立马认回她是我顾忌太多，我现在后悔了，能不能……请卓总和寒先生说说，我就想见我女儿一面。”
    一瞬间，卓秋脑子里有样东西好像被颠覆了，炸了。
    沈家当年丢失的那个孩子……是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