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暂且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只问你，十五年前你是否有给一个名叫尹苑的女士做过尸检？”方辞开门见山，表情甚是严肃。
    果真，齐向前在听到“尹苑”的名字时，瞳孔猛地一缩，眼神也开始飘忽不定。
    “我、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我以前的确是在警局当过法医，但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了，我做过那么多尸检，哪里会记住每个人的名字？”齐向前咽了一口口水。
    “哦？是吗？”方辞笑了，笑得有些邪魅，“你既然不记得的话，那我就帮你回忆一下。”
    “……”
    “十五年前，寒家家主作为杀害这名女士的凶手而被告上法庭，这事儿，你总不会不记得吧？”
    “……”
    “当年你作为警局的一员，参与过这个案子的调查，若是你的记忆真差到连这些都忘了，我不介意撬开你的脑子，帮你重新连接一下脑神经。”
    方辞说话带着笑，但每一句听着都让人汗毛竖起。
    齐向前也不是傻子。
    对方既然今日找上他，那必定是对他有过调查和了解的。
    挣扎了一下，终于没有再装不知道，紧张地开口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
    这件事埋在齐向前的心里十五年了，让他每日每夜都睡不安稳。
    当年这个案子一结束，他就立马辞职，告老还乡了，谁都不知道他的踪影。
    搞不懂对方是怎么找到他的。
    方辞看了一眼叶国澜，点了点头。
    叶国澜便将当年卷宗里的那份尸检报告甩在桌子上，“自己看。”
    齐向前一怔，冷汗唰唰往下流。
    “这……”
    “这是你当年写的记录，你自己的字，总该认得吧？”方辞嗤道。
    “是……是我写的。”齐向前供认不讳。
    “真的如报告上所写的那样，尹苑女士的死因是被刺11刀吗？”方辞问。
    齐向前噎了一下，眼皮颤抖，接着缓缓开口道：“被害人的左胸口处确实有连续刀伤的痕迹，且……”
    “……”
    “且都在同一处位置。”
    方辞眉头一皱。
    难道说莫琛的母亲真的是被寒叔叔的刀刺死的？方辞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正疑惑间，齐向前突然又说道：“但被害人并不是刀伤致死的。”
    方辞眼神一戾，猛地看向对方。
    这让齐向前忍不住又缩了缩脖子，他颤颤巍巍举起手，道：“我、我确实伪造了报告，当年也确实因为我鬼迷心窍，家里小孩重病，急需钱医治，我这才……拿了那个人的钱，所以……”
    “那个人？”方辞话锋凛然，“是哪个人？”
    “我不知道他是谁，也没有看到他的样子，他戴着面具和我进行交易的，我……我真不知。”齐向前一脸快哭了的模样。
    他原本是个老实人，一生除了做过这一件亏心事之外，再无作恶。
    当年收了那笔钱以后，他也后悔了。但事情已然发生，根本没法回头。
    所以他才会心神不安了这么多年，直到叶国澜找上门……
    他反而，松了一口气。
    有些亏心事，被揭穿了，其实好过顶着不安和阴霾过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