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胃王知道后，很快准备了一些货品，发给周桃。
    于是在服装公司开业后一个星期，跃进副食品店，也正式开张了。
    相比供销社的环境，这边装修得更干净和舒适，价格也更透明，不管购买多少，服务员的态度都很热情，大家觉得非常方便。
    附近的居民来过一次后，就习惯了来这里买东西，不愿意再去供销社。
    周桃观察了两天，见大家能接受这样的购物环境，又增加了一些商品，尽可能让大家能一次买齐。
    于是生意从开始的冷清，很快变得门庭若市，每天都能卖出几百块的营业额。
    周桃知道这跟服装店不同，讲究的是细水长流，所以对这样的成绩非常满意。
    只是没有塑料袋，靠买回来的纸袋子，成本有些高。
    周桃最后从大胃王那里买回了大量的包装用牛皮纸，裁成一张张的纸，让店里的员工带回去，糊成一只只小纸袋，送回来再结算加工费。
    大家都很喜欢这样的赚外快方式，就连几个保安也过来拿，一个月下来，能多赚十来块钱，非常丰厚了。
    没有塑料袋引起的不便，通过这样的方式解决了。
    这天下午，周桃正在思考如何升级副食品店，让它变成一家综合性的日用百货品店，用新的管理模式和购物方式，把它能跟供销社拉开距离，吸引顾客上门。
    还没有想到办法，看到冯智信和许正强一起过来了。
    会这么着急考虑这件事，是因为最近发现副食品店的管理太简单，方明龙有些闲，想给他找些事做。
    副食品店开起来后，两个营业员熟悉工作后，很快就能轻松完成这项工作，不需要方明龙插手。
    既然如此，不如把副食品店升级，变成既卖食品，又卖日用品的综合性商店。
    反正当初租房子的时候，就考虑到这种可能，只须把隔壁的店铺再租下来，打通就行了。
    “桃子，那个死者有消息了——”刚一进门，冯智信就兴奋地叫道。
    “哪个死人？”周桃被他叫得莫名其妙，抬头问道。
    最近自己因为新公司的事，忙得脚不沾地，两人就很少跟自己说案子的事。
    她都忘了什么时候又有了被害者？
    “就是去年说的那个啊！”冯智信见周桃糊涂，又解释了一句。“当时我们怀疑有人杀人，被王东琴的对象看到，所以被杀人灭口，却一直没查到另一个死者是谁——”
    那个案子过去这么久了，因为一直没有线索，两人虽然一直不死心，只能暂时放下。
    今天看案卷的时候，突然从下面镇派出所送来的卷宗里，发现一件蹊跷事，有个镇上的干部已经失踪了两个多月，却没有被立案调查。
    后来才知道，那个镇干部已经四十多岁，却没有结婚，加上父母早亡，没有兄弟姐妹，最近病体在家。
    直到有人无意中问了一句，才发现他已经失踪几个月了。
    两人于是猜测，这个人会不会就是那个死者？
    于是去调查失踪日期，正好是发现那件凶杀案的当天，两人就此判断，那个死者应该就是这个失踪者。
    “那你们查了他的背景没有？有没有跟谁结怨？”周桃对这个案子已经失去了好奇心，所以随口问道。
    这种无头案，真的很难查，就算自己有智脑，也不好分析。
    “这人以前当过兵，退伍后回到村里，没多久来到了县城，跟人一起抢砸当时的走资派，后来被高建良看中，成了他的司机——”冯智信把查到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高建良调到剡溪县时，没带他离开，给他在镇里安排了好职位——”
    冯智信知道周桃最近在头疼高建良的事，他和许正强也收集了大量高建良的违纪违法之事，只是一时没想过怎么解决。
    “这么巧？”周桃没想到他跟高建良居然有联系，倒没有多想。“难道是他以前害过的人，回来报复他了——”
    那时候确实有一些人过得很凄惨，特别是知识分子，被打倒成臭老九时，天天批斗，不少人受不了精神肉体的双重摧残，死不瞑目。
    “我们也猜想是这个原因，只是范围太大了，根本无法做出判断。”冯智信郁闷地回答。
    因为这个案子太离奇了，两人尽管快要被折磨疯了，还是舍不得半途而弃，所以一直坚持着。
    “对了，上次提到的那套房子的主人，有没有可能跟他有仇？”周桃想到上次根据血迹，追查到的那户人家，于是又问道。
    如果这家人有长辈死于那个时间，那时间就对得上，对方就有作案动机。
    只要有了嫌疑犯，后面就简单多了。
    最怕连目标都找不到。
    “应该没有。”冯智信回答道。“那个财政局的干部，今年不过四十多岁，和死者差不多年纪，他的父亲以前在邮电所工作，那些年也没有被打倒，还在那时候升了官——”
    说得不客气一点，两人那时候是同伙还差不多。
    “那会不会是杀人灭口？”周桃突然问道。“两人以前一起做过坏事，现在有个被他们害过的人，地位比他们还高，他们害怕对方找上门来，为了防止有人说漏嘴，把以前的事说出去，于是——”
    这样分析有些粗暴简单，但是可能性还是有的。
    当然想调查清楚，依然很困难。
    必须搞清楚两件事，第一，他们当初到底害了哪些人？第二，现在谁的地位比他们高了？
    “你说的非常有可能。”冯智信回答道。“只是以前的事，现在真的很难再调查清楚了——”
    说完后，重重叹了一口气。
    “那就放弃吧！”周桃劝道。“一个合格的公安，要学会取舍，不要把精力放在明知道不可能完成的事上。”
    一个心智成熟的人，起码得明白一个道理，有时候不是你努力了，就一定能把事情办成功的。
    遇到破不了的案，就老老实实承认自己不行，把自己能解决的案子解决掉，这才是正确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