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死病？”这个形容是很贴切的，秦征转头看向不远处的秦文明道，“大伯，这个特殊的安排是你特意的吧？”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秦文明知道这是秦广药的安排，可这个时候不能往自家人身上泼脏水，也就否认了秦征的说法。
    “这一局，我算是胜还是负？”秦征没理会秦文明的谎言，在医治病人之后，他更加关心胜负。
    组委会的裁判员也在一起商议着，最后的结果在秦文明意料之中，这一场，秦征给了大家太多的惊喜，他胜了。
    接下来的是另一名股骨头坏死病人，自然而然，秦文明就选择了他。
    “刚才是怎么回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秦征附首在尹若兰的耳边，闻着如兰似麝的幽香，不禁一阵迷醉。
    “一点法力应用。”尹若兰解释着。
    “就这么简单？”秦征不信，他盯着尹若兰小巧的耳朵，甚至能看到清晰的青色小血管，那种晶莹剔透让他一阵怦然心动。
    “当然不是。”尹若兰撇了秦征一眼，附首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直到秦征浑身颤了颤，道：“借住我的法力，你往她的身体内打入一些生命之能，催发了她剩下的生机。”
    “咱们算不算是草菅人命？”这神棍一阵自责，这是以提前透支的方式令病人苏醒，就方法来说太过激进。
    尹若兰摇着头，喃喃自语道：“人，有时候活着也是痛苦。”
    “或许，这对她的家人来说也是痛苦。”秦征若有所指，她醒了，自己解脱了，可是对她的家人来说，就要长时间的浸*淫在痛苦之中。
    “无毒不丈夫。”尹若兰说出一句不和时宜的话。
    秦征一怔，他知道尹若兰不是一个冷血心肠的人，再三思考也没有明白，叹了口气，便看向正在诊脉的秦文明，看他凝重的模样，这神棍总算意识到了尹若兰所要表达的意思，称胜追击，斩草除根。
    看秦文明的表现，明显的，在不手术的情况下，是无法治疗这名股骨头坏死的病人，这种时候，如果秦征挺身而出，是不是说……
    就在秦征yy着未来的时候，秦文明叹了口气，道：“他的股骨头已经彻底坏死，气脉不通，血脉不通，如今之际，唯一的办法是置换人工关节……”
    这名病号同样出自中心医院，秦文明的这番话让中心医院的专家们大感惊讶，中医在某些方面很神奇，例如他们只有通过ct才能明白的事情，秦文明只是把了把脉，就能断定对方的病重程度，这在成本上节约不少，另外，置换关节，也是整个中心医院的专家团一致决定的，在水平上，可见秦文明是很高的。
    “药王说得没错，这个病人确实需要置换关节，需要手术……”
    这不是一场大型的综合性的手术，这样的手术也不是很少见，药王给出这个答案，也算是中规中矩，毕竟，这是目前治疗股骨头坏死最彻底的办法。
    其他专家也认同了秦文明的说法儿。
    也就在众人众口一词的时候，秦征咧了咧嘴角，冷哼一声，不屑道：“无知小儿，医术不精就敢自称药王。”
    “……”
    秦征的一席话让他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他这一句话无疑将同意药王意见的所有专家都骂了进去，敢骂全国三分之二的专家学者，这种自大、猖狂和狂傲，这在华夏史上，恐怕是第一牛人了。
    所有人都怔住了，静静的看着秦征来到秦文明的身边，他叹了口气，颇具表演性，轻轻的拍着秦文明的肩膀，缓缓道：“我本以为，你会继承秦家医术并且将其发扬光大，没想到你独占药王名号几十载，也与一般的庸医并无区别。”
    秦文明一张老脸铁青，他自信医术处于顶尖，可是从来没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如此讽刺，道：“难道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秦家医术博大精深。”秦征缓缓的说着，扫了秦文明一眼，转头看向其貌不扬的秦狼，道，“叔，让我这大伯见识一下咱们秦家医术真正的奥秘吧。”
    股骨头坏死，这病，秦狼确实可以医治，他在众人瞩目的目光中站出来，来到秦文明的身前，道：“这是骨科病。”
    秦文明的身体颤了颤，寻问道：“你有把握治好？”
    “不用手术。”秦狼缓缓的说着，径自的来到病人面前，寻问道，“你愿意转院治疗吗？”
    “可我没钱？”躺在病床上的病人看了不远处的几名中心医院的专家，他也申请过转院治疗，可是这几名专家拒绝了他的请求，如果要转院，他们将不负任何责任。
    秦狼目光炯炯，寻问道：“你有多少钱？”
    张了张嘴，病人咬了咬牙，艰难的说：“五千块，够吗？”
    “太多了。”秦狼的笑意愈发的神秘了，在病人诧异的目光中，他道，“加上住院费，四千块足亦，其实，你要不住院，两千五百块就可以了，毕竟，我们博爱医院的护士也是要发工资的。”
    秦狼解释的很清楚，一个股骨头坏死的病号，做个手术就要几万到十几万不等，如今到了博爱医院，竟然只要四千块，甚至更便宜，这不是在颠覆各大医院的做法吗。
    “请问，您们医院具有手术的资格吗？”
    “请问，你们用的是不锈钢还是塑料关节？”
    “请问，你这是作秀吗？”
    ……
    各种各样的质问如同雪片般飘向秦征和秦狼，一时间，两个人成了众矢之的。
    秦征对于骨科治疗也有一定的了解，像这种坏死，在秦家医术中只需要特殊的医药疗程就可以了，当然，这还得配合一定的手法加快血脉的流通。
    “谁说我们要进行手术治疗了？”秦征白眼一翻，相当随意道，“不知道手术要很多钱吗，况且，我们是中医，也不会外科手术。”
    “不手术就能治疗？”秦文明开口问。
    “作为秦家人，你也不相信吗？”开口的是秦狼，他炯炯的目光径直的打量着惊讶的药王秦文明。
    “我……”一时间，秦文明竟然不知道如何回答秦狼的问题。
    “好了，你愿意转院治疗吗？”秦征开口了，说了一个保守的数字，道，“只要你到我们医院，少则半年，多则一年，你这病就会康复。”
    “真的只要五千块吗？”自从得了股骨头坏死，这个病人就四处求医，不菲的积蓄已经成空，现在，他最怕的就是见到护士，怕她们又让自己交钱续费，要不然就要停药。
    秦征点点头，道：“我们医院也营利，这五千块，已经是加了利润了，如果你要是感觉少，您也可以自愿的加点吗。”
    对于秦征的玩笑话，病人笑了，道：“我同意转院。”
    “我们怎么相信你们能治好？”裁判问了一句。
    “这个不需要你们相信。”秦征嘴角一咧，掷地有声道，“救人是我们的本份，来这里比赛之前，我们首先是一名医生，治病救人才是我们做人的准则，另外，这名病人的转院，也请他之前所在的医院高抬贵手，不是我们与你们抢病源，只是我们有更好的治疗办法，相信你们也有仁慈之心，会祝福这名病人。”
    “这个结果如何裁断？”
    这是一个关系到药王自由的决定。
    这时，秦征转头看向一旁沉默不语的秦文明，道：“大伯，咱们还要加赛一场吗？”
    叹了口气，秦文明摇了摇头，沉重道：“我败了。”
    【136】算计
    在医术方面，秦文明还能做到光明磊落。
    恍惚间，他看秦征眼神都变了，秦家传承之久远，远超出他的想象，当年自以为得到秦家所有医书，直到后来才发现，他所得到的骨科医书只是皮毛而已，如今，秦征竟然在举手之间就能治疗连他都只是听闻的绝症，这样的结果就只能用一种方式来猜测，防人之心不可无，他得到的只是秦家部分医书，甚至说，秦家真正的医术只是秘传，他们根本就没有接触到的可能。
    想到这些，他自嘲的咧了咧嘴，枉他算计半生，到头来终是一场空，自以为登堂入室，实为无知小儿，一切都是自高自大罢了。
    越是这样想，他越发的心灰意冷，不知不觉间，仿佛苍老了十岁一样。
    因为秦征的搅局，接下来的医学交流会已经变成了走过程，即便如此，也一直到傍晚方才结束。
    与来时受到的冷漠待遇不同，此时，秦狼和秦征都被众多的医学专家围住了，而他们个个都请示过有关单位，诞生了想要挖角的想法。
    往年，站在秦征和秦狼位置上的应该是自己，秦文明苦笑一声，暗自摇了摇头。
    “爷爷，咱们走吧。”秦广药阴沉着脸，不悦道。
    “走吧，这里已经不再是咱们的舞台了。”秦文明失落道。
    说着，两个人肩并肩的要离开。
    这时，陆成紧赶几步，挡在秦文明和秦广药的面前，平静道：“没有秦少的话，你不能走。”
    “让开。”秦广药冷道。
    按照他的意思，陆成让开半个身位，足以让秦广药离开了。
    “你什么意思？”皱了皱眉头，秦广药冷道。
    “秦文明已经签了生死文书，白纸黑字，一旦落败，就要归我家少爷节制。”陆成耐心的重复着。
    “可笑。”秦广药嗤笑一声。
    “这一点都不可笑。”秦征慢悠悠的来到秦广药的身后，玩味的盯着怒极的他。
    “一张没有法律效力的纸，就想束缚住一个人，你不觉得可笑吗？”秦广药转身盯着秦征，强势道，“条件你开，说吧。”
    “没有条件。”秦征摇了摇头，平心静气道，“按照之前的约定，大伯到博爱医院坐堂就可以了。”
    “你无赖。”秦广药骂道。
    “我有合约的？”说着，秦征抖了抖手里的合约，这可是秦文明亲手签字的。
    “你有意设计我和爷爷。”秦广药咬牙切齿，他突然有被玩弄的感觉，这让他怒发冲冠。
    “我是医学交流会的主办方吗？”秦征问。
    “不是。”秦广药顺口道。
    “那我是组委会的主席吗？”秦征又问。
    “也不是。”
    “那我是你的祖宗吗？”
    “你骂人。”
    “我什么都不是，怎么设计你们？”秦征翻了个白眼，笑意变得愈发的盎然，道，“人在做，天在看，善恶终有报。”
    秦广药：“……”
    这就是天道轮回吗，就在医学交流会之前，他和辛孜峰已经在处心积虑的设计秦征，没想到人家火眼金睛看清楚自己的计谋，反而将计就计，反将了自己一军，这份做法和手段，都比他要高明许多，而这种时候，自己反倒失去了冷静，像是疯狗一样乱咬，又再次落入下风，秦广药悲哀的发现一个事实，他的路太平坦，在面对秦征的时候，仿佛二十多年的坎坷全部让秦征送还给他，换言之，秦征就是他的克星。
    “看你还蛮孝的份上，我给你一个救你爷爷的机会。”一边打量着双眼赤红的秦广药，秦征左手的食指与拇指微微的摩挲着，他突然意识到，除了秦文明，秦广药的医术也是十分了得，博爱医院如果有这爷俩坐阵，扩大之日指日可待。
    “什么机会？”秦广药心中憋了一口气，那是勇气，随着秦征这句话，又消散了。
    “我知道北方秦家一向以武医传家，如果你能胜了我，我就取消之前的约定。”秦征爽快的说着，说到一半，他嘴角一勾，道，“如果你败了，就要跟你爷爷一样，来博爱医院坐堂。”
    “就这些？”秦广药的嘴角勾动着，武医不分家，正像秦征所说的一样，北方秦家一向以武医传家，虽然他主修医术，可对武术也略有涉猎，自然是信心满满。
    “当然，你怕了吗，如果怕了，还可以选择离开的。”秦征激将道。
    “我会怕？”秦广药上下打量着秦征，嘴角一咧道，“就你这样的，我一个打三个。”
    “是吗？”秦征问了句，道，“现在可以开始了。”
    “秦少，我来吧。”徐泽适时的站出来，在他看来，这种场合让主人亲自动手，有失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