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七章 海市蜃楼
紧紧攥着我手腕的老太太,她声音尖锐、凄厉、咆哮、又如几年未见老公的怨妇那样不甘心,按照我当前的实力,打她应该是很容易才对,但令人不可思议的是我试了几次挣脱,人家仍然是纹丝不动的立在那儿。
牛头、马面也感觉到了不对劲,马面抽出大环刀,飞身跃起,重重砍在老太太的身上,结果就像水中花、镜中月那样破体而入,奇怪是我的背部会感受到一种撕裂般的疼痛。
“老牛,这个妖怪有古怪。”
“不要紧,咱们哥俩纵横阴阳那么多年,什么样的小鬼子没见过,这回看我的!”
老太太嘴角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我忽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诡异感。她弓着腰,棱着眼角,咬牙切齿的说:“让你欠我的债,让你欠我,还钱,不还钱就把皮还给我!”
不对劲,老太太绝对不会是普通的恶鬼!
手腕被攥的很疼很疼,而牛头已经做好准备要动手了,越看老太太越觉得诡异,凡人投胎的确要在阴曹地府借债,在《灵宝天尊说禄库受生经》中提到过,凡人命属天曹,身系地府,每逢投胎转世,都需要在阴间借钱,称为‘受生债’。
在东北生活了很多年,跟着爷爷一起去办事的时候,也听到过类似的事情。
受生债也分三种、官债、私债、杀生债。
眼看牛头抡起钢叉是准备动手,我大声喊道:“老牛停下!”
牛头下意识脚下一个踉跄,手中钢叉擦过老太太的身体,他勉强停住,捂着腰,“哎呦,疼死我了。”十分尴尬的说:“不好意思,刚回归凡胎,身体实在有些不适。”
我冲着他点点头,现在的牛阿傍是已经完全接受了现实。
不敢在像之前那样莽撞,我恭敬道:“大娘,你说我欠你的债,那到底是官债还是私债?”
“哼。”老太太脸一扭,“当然是私债,官债我还找你干嘛?”
“欠多少?”
“人皮一张,白银六千,黄金五千。”
我苦笑道:“鬼王大人,我还没死,这笔钱要的话是不是太着急了。”
“鬼王!”牛头马面同时吃惊大喊。
我示意他们俩淡定点,此鬼王非彼鬼王,纯阴无阳是鬼,阴气化煞为王,鬼王一般都是游走在阴曹与阳间的鬼魂。
“那不行,万一你死了呢。”老太太还是不答应。
“这样吧,我有一个宝贝送你先用来抵押。”
“什么?”
“当年茅山上清派祖师爷陶弘景之物。”
鬼王扳指向前一探,那老太太下意识去用手接,我口念法咒,单手用力一拽,鬼王扳指内迸发出了一道精光。
老太太大吃一惊,起身就要跑,不过这个时候已经晚了。
“臭小子,他日我一定要去阎王爷那里告你!”
“阎王爷?你大爷的,老子是阎王爷钦点阳差,不开眼的东西,真以为我动不了你?”
牛头马面都傻了,两个人肩并着肩,又确定的问一遍,“真的不是阴曹地府鬼王?”
我说:“曾经的小债主修成鬼王,借这次机会拦路想剥我的皮,一旦他成功了,是可以练成阳神。”
如果不是鬼王扳指,今天肯定很难办。
他是我的债主,而且还是最难搞的私债,幸运的是私债可以通过协商来解决。事不宜迟,抓紧速度跑上城墙,四周空荡荡的,但明明夜色很黑,可看向周围却又是那样明亮。
大雾蒙蒙,有许许多多的鬼影穿梭在浓雾之中,而睡梦中的凡人是对此毫无任何察觉的。
我将蜃珠卡在凹槽内,同一时间,围绕周围的六颗宝石频频闪烁,它们彼此交错,犹如一朵绽放的鲜花,凌冽刺骨的寒风令温度降低到了冰点,随着‘咔咔’几声机关的响动,整座城似乎蒸腾了,直到彻底淹没在了雾气,可伴随着醉人的香气。
已经完全分不出哪个是真,哪个又是假的。
站在城墙之上,牛头马面也被突如其来的模样搞的有些发懵。
他们两个探讨着怎么回事,而我作为红门术士的五感已经完全错乱。这是一种被迷惑的现状,蜃珠将沈城地气统统集中,形成了海市蜃楼, 而海市蜃楼在古代的奇闻怪志的记载中,皆为通往险境之地。
站在城墙之上,阵阵淡粉色的浓雾弥漫而出,它将整个城市覆盖,又创造出另外一个一模一样的城市。
我看了眼时间,正好是十一点五十八分。
坐在城墙边,掏出一支烟点燃之后,我还回头看了看。
天空下起了大雪,奇特的是这些雪仅仅落在远端的一个位置,而我所在城墙的位置似乎被掠过了。
“你们猜会发生什么?”
“打仗?”
“来鬼了?”
我摇摇头,指着紫雾渐渐汇聚的天空,“看戏。”
老黄牛、大黑马与我一同倚靠在墙角,在风起云涌之时,天空出现了另外一副场景。
一条拥有黑色鳞片的飞龙在天空飞驰,他的身侧跟着密密麻麻的乌鸦,龙在天空疾驰,随着‘咔嚓’一声雷鸣,数道闪电落下,大片大片的乌鸦掉落。
那条龙似乎很痛苦,而雷鸣之声令牛头马面非常胆怯。
他们俩趴在地上,牛头问:“老..老..老马,你怕不怕?”
“废话嘛,天雷啊牛哥,咱们就算是鬼帅也不敢雷雨天出现。”
“渡劫。”我情不自禁脱出口,云雾翻涌,海市蜃楼呈现出当年所发生过的事情,就像云南惊马槽的一样,那个洞口每逢雷雨天气就会出现战马嘶鸣,将士喊杀的声音。
而北方的八大城门,是极寒天气才会触碰的一种机关!
随着黑龙的翻腾,闪电无数次落下,那些乌鸦就好像碎片一般被频频击落,而黑龙终于抵抗不住从空中坠落。
在一些奇闻怪志当中记载过龙,它可大如千里,也可小如芥子,所以当这条千里黑龙坠落之后,它缩小了无数倍,乍看之下,就犹如一只麻雀意外挂在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