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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师是条鱼 完结+番外_第161章

      最后又将目光投到江殊殷现在站的位置,也就是方才小清书手指的位置,他害怕的看了几眼,咽咽口水。
    之后江殊殷眼睁睁的看着,今后名扬千年而不衰、苗疆四脉的祖师、驱尸第一人的白梅老鬼,竟在黑夜中拔腿就跑,模样比沈清书还夸张……
    江殊殷:“……”
    心情复杂的看着月下落荒而逃的背影,和面前紧闭的门窗,他再一次弱弱道:“师父,师叔……我,我…你们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鬼啊……”
    第104章 撞鬼记(二)
    沈清书幼时, 性情清冷独立,即便四五岁, 又被江殊殷吓的不轻,他也不曾想过要与谁一起睡。
    相比之下,这与活泼好动的江殊殷便截然不同。
    站在漆黑的夜里, 看着眼前紧闭的窗,江殊殷轻轻敲敲:“别怕, 我不是鬼。”
    里面的人一声未出,可江殊殷就是猜到他绝对听到了!
    故此又对着那扇木窗道:“你听我说, 你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幻境之内,看到的一切, 感知到的一切, 都不是真的。我是你多年后的徒弟,名叫江殊殷,师父快随我回去吧, 你现在很危险,再过五个月,噬心蛊便会要了你的命!”
    他的声音, 诚恳真切, 令听者为之动容。
    木窗果然打开, 沈清书皱着俊秀的眉:“你不要说了, 我不会信你的!”
    说罢,木窗再次被重重关上。
    “……”江殊殷摸摸自己的鼻子,心道:怎么我师父小时候那么难搞定?要是我像他那么大, 想弄走我,那一定很容易。
    说起来,沈清书果然很勤奋。
    幻境里的一大早,他便摸起来洗漱好。听着里面的动静,看着仍旧黑漆漆的天,江殊殷心中好一阵赞叹。
    开门的时候,沈清书看到江殊殷坐在他的窗下,小小的脸上不禁有些惊讶。
    可看了他一眼,却终究什么也没说,独自顺着木制的走廊往左前行。
    见他离开,江殊殷生怕跟丢了,起身拍拍自己的衣角慢慢跟上去。
    他跟的很有技巧,即不会隔的太远,却也不会离的太近让沈清书觉得不自在。
    可以说这一举动,又体贴,又能博得别人的好感。
    至少,在沈清书进另一间屋子时回头看了他一眼。虽只是一眼,可这对江殊殷而言已算是一个巨大的突破。
    见他进去,江殊殷却没立即跟上,而是抬头看看这间屋子的外貌。屋子整体颜色,呈现白色,在一片翠绿的林子间异常显眼。
    若看这间屋子的外貌,江殊殷猜测,他进的该是厨房。
    发现这一问题的江殊殷一愣:莫非我师父那么小,就会给大家做饭?
    等他好奇进去后,才发现是自己想多了。沈清书虽勤奋,今后的修为也是让无数人敬畏的存在,可现在的他到底,还只是一个四五岁的普通小孩。
    当江殊殷进来时,便看到一身素色的柳溪婉在厨房中切菜。
    而在她裙摆处,小小的沈清书难得扬起自己天真的笑脸,用小手拉着她素色的衣裙,一副很依恋的样子。柳溪婉弯起温柔的眉眼,一双清亮的眼睛内,仿佛流动着隐隐水波,莞尔恬静。
    她停下手中的动作,柔声道:“清书今日想吃什么,师父给你做。”
    沈清书笑容甜腻,拉着她的裙摆道:“粥。”
    柳溪婉笑出来:“可巧,我今日做的正好是粥,清书先去等着,我随后就端来。”
    沈清书点点头,果然很听话的到另一间屋子中坐着。
    将这些看入眼内,江殊殷心中滑过阵阵暖流。眼前的这一幕,熟悉异常,唯一不同的是,在同样的事里,他和沈清书的位置调换了一下。
    尾随着他去到旁边的屋子,沈清书早已在桌旁端端正正的坐好。见江殊殷进来,他像是看惯了,对他的提防也就不是很高,竟主动与他搭话:“你不回你自己的家吗?”
    江殊殷坐到其他地方,摇摇头。
    沈清书看他一眼,又道:“你昨夜一直坐在我窗下?”
    江殊殷道:“是的。”
    “为什么?”
    听他问这个问题,江殊殷苦笑一下:“我在等你和我一起回家。”
    听他这样回答,沈清书似是很惊讶,微微摇摇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我不会与你回去。”他的鞋小巧雪白,轻轻在椅子间晃荡一阵,抬头满屋子看了一圈,神色有些懵懂恍惚:“因为这里,就是我的家。”
    这里有师父,有师兄,大家其乐融融的在一起,没有任何不好的事打扰。
    温馨且欢乐。
    江殊殷很能理解他的感受,也表示自己的体谅,而这件事也确实急不得:“没事,我能等。”
    沈清书轻轻晃着的脚一顿:“说起来……为什么在这里,只有我能看到你?”
    江殊殷如实回答,没有丝毫的隐瞒:“因为我们都不属于这里,自然他们就看不到我。”
    “你既然说我不属于这里,可他们又为何能看到我?”
    这个问题,江殊殷没有立即回答。
    沈清书在这个幻境内,大家都能看到他的原因,其实恰恰是如今的他处于两者之间。
    这个幻境本身便是因他而起,是藏在他内心深处最悲痛的记忆,因而他所受的影响自然就比江殊殷深。
    他现在的内心深处,一面贪恋这里的人或事,一面又挣扎着想要逃离这些悲伤的过往,也因如此便介于两者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