窒息感让段大哥面色涨红，他张大嘴，想要呼吸，却发现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紧，只能奋力转头看向正哆哆嗦嗦往外爬的段老爹。
    见他看过来，段老爹只得停下，颤声道，“杀人可要偿命的……”
    “杀人？”段无洛轻蔑地看了一眼手下的段大哥，轻声问道，“你是人吗？在我眼里，你连畜生都不如。”
    听了全过程的春花跑进来抱住段无洛的手，哭道，“哥你别为了我做傻事！”
    此时的段大哥已经开始翻白眼了。
    段无洛松开手，段大哥瘫在地上剧烈咳嗽，段老爹犹豫了一下还是过去将段大哥扶起来。
    “以后，不要随便进我们的家门，”段无洛用帕子擦了擦手，扔下地上踩了一脚，“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段大哥和段老爹见此惊惧极了，他们哪还有心思去想来时的计划，你扶着我我扶着你，赶紧跑了。
    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春花抹了把眼泪。
    “难过？”
    春花点头。
    她知道自己是女娃，模样也不如四妹好看，村里好多女娃都过着和她一样的日子，只不过家里多了一个比她待遇好很多的四妹，春花难免就会想，爹娘还是爱女儿的。
    可这个爱的背后，却杂着利益，她也清楚，只是一直不愿意去想而已。
    “其实你不受宠的原因一部分是因为你的性子，一部分是因为我。”
    春花一愣，看向段无洛，“为什么这么说？”
    “我是被爷爷塞给他们的，能让你娘答应用我去替她死去的孩子，那肯定也是有好处，在好处的利诱下，她确实能忍，可她能忍并不代表她不怨，不恨。”
    “在照顾我的情况下，再次有了身孕，你的到来又是个女娃，她难免会想起上一次没活成的男娃，觉得你和我一样是给她堵心的。”
    “后来又添了夏花，夏花生来就有几分像你姥姥，你娘就算不满意她是女娃，却是个重娘家的人，所以她对其多了几分喜欢。”
    再后来，发现夏花模样可人，又会讨人欢心，对比之下春花的待遇自然差一些。
    而且春花打小就爱跟着原主，这让本就对她有几分不满的段老娘更是恨极了。
    春花听完后却没有多大的反应，“我只知道，从小到大，当我挨打受骂的时候，只有哥会上来护着我。”
    她扬起笑，“你说的那些也只是猜测，就算是真的，我们难道有错吗？村尾的癞子也是收养的，可是他爹娘对他和家里的其他儿女没有半点差别，哥，我们错不在生养在那个家，而是错在有那么一对父母。”
    段无洛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回房休息，饭菜马上好。”
    “好！”
    而此时回到家的段大哥两人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他疯了。”
    段大哥道。
    “是不是逼急了？”段老爹咽了咽口水。
    突然得知自己不是他们的儿子，又想到这么多年家里对他那般待遇，肯定憋了一肚子火吧？
    “性子变化太大了，而且他……”
    那越发俊美的脸，还有那浑身骇人的气势，真的是以前那个老二吗？
    想到段老娘之前被小鬼捉弄的后所说的话，难不成老二在磕到头的时候就被小鬼缠住了？
    段大哥打了个冷颤，不可能，怎么会可能发生那种事。
    “我说别不见他，你非要去，看他把你掐得差点死了！”
    “爹，现在最要紧的就是稳住老二，不然他发起疯来，谁知道会怎么样。”
    段老爹沉默地抽了一口旱烟，他今天也是被吓住了，此时听到这话，一点也不想去见段无洛。
    “要不，你让那人别来了。”
    “说都说了，”段大哥烦躁地抓了抓头发，“而且我们约定好后，他就去了县城，我怎么找他说？”
    段家父子陷入烦闷之中，段老娘就算躺在床上，也一个劲儿的骂人，一会儿骂段无洛，一会儿骂春花。
    段无洛把他们说送过来的东西都收好了，这可是粮食，再说是他们送过来的，又不是他追着要的。
    正当段无洛准备打扫院子的时候，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在院门口响起，来人似乎在犹豫，一直没敲门。
    他走过去打开院门，只见段大爷叼着旱烟正准备敲门。
    “大爷？快进来坐。”
    段无洛侧过身。
    段大爷看了他几眼，进了院子，“春花怎么样？”
    “在休息，大爷您坐。”
    段无洛拿了根竹凳子过来。
    段大爷见他对自己态度和以往无异，也坐下了，“村里传得沸沸扬扬的，我也没去老宅问，是真是假我还不知道。”
    “爷爷在的时候没有提起过吗？”
    “没有，”段大爷吧嗒了一口旱烟，“那时候我们都分出去了，所以是真的吗？”
    “是真的，”段无洛点头，“不过您还是我大爷，就像爷爷，他永远也是我爷爷。”
    段大爷闻言一笑，“你是个好孩子，偏偏老宅的人眼睛被东西糊住了，春花也是好孩子，女娃有啥不好的？我有四个女儿，你三个姐姐虽然嫁出去了，可逢年过节没有一个人缺席。”
    “马上就是年关，我那些女婿会回来给我们打柴，劈柴，把我们照顾得和亲爹娘一样，可春花娘却还是那个老思想，觉得女儿生来就是别人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