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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一直磨到了半夜,曾欢好不容易生出一丝困意,可突然间,有一声尖叫划破了静寂的黑夜,令她的睡意立时散得一干二净。
有情况?
曾欢睁开了眼,没有休息好,这会儿她的太阳穴突突地作疼。她着声响看向了一楼的一间卧室。
小洋楼里的人都让这叫声给惊醒了,那些还在楼上或者卧室里休息的人纷纷走了出来,互相询问着发生了什么事,原本安静的屋子这会儿喧闹了起来。
曾欢打着哈欠听了一阵,才知晓是有个女人的孩子不见了。
明明之前还在床上,那女人去了一趟洗手间回来,小孩子就无端端地失踪了。她四处找了一通不见人,这才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
小洋楼的门一直关着的,再说客厅还有人在守着,小孩子不可能从前门离开,再加上这屋子没有后门,那小孩还能去哪儿?
反正这会儿都醒过来了,一群人索性一起帮着寻找那个孩子。
曾欢没有凑热闹的兴趣,她坐在沙发上懒洋洋地假寐,一边听着楼上楼下的动静。
屋子没电,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那些人便点燃了火把、打着手电筒仔仔细细找了起来。然而整栋楼都翻遍了,也不见那小孩的踪迹。这倒算了,糟糕的是,刚才去找小孩的那一堆人里,又不见了一个人。
突然之间失踪了两个人,这情况怎么看都不对,饶是曾欢再怎么发困,这会儿也撑着身体让自己清醒过来。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张牧之很快让所有人停止找人,未免再生意外,所有人都汇集在客厅里,唯独那几个失去了孩子与同伴的人还带着细微的啜泣。
张牧之仔细地重新查了一遍人,可这一查,又发现有两个人不见了。
客厅顿时没了声音,气氛诡异得厉害。
屋外仍旧下着大雨,夹杂着一丝冷风,把那火光吹得一跳一跳的,明晃晃的映出了张牧之脸上的凝重。一番斟酌后,他让大汉留在客厅里守着人,另外带了几个人拿上装备,准备一起去找人。
眼见客厅气氛沉重,曾欢也不想坐在沙发上坐以待毙,便打着哈欠一同跟了上去,不过没想到的是,陆慎言也跟在了她后面。大概是对这事有了兴致,曾欢瞥了他一眼,没有阻拦他的举动。
不清楚后面那几个人是何时何地失踪的,没有别的线索,一行五个人只能先来到那个不见了小孩的卧室。
手电筒的光线微弱,依稀照亮了这间不大的卧室。
正中是一张床,靠墙的地方摆了衣柜和书桌。先前为了找人,这房里已经被翻得一片狼藉,所有能藏人的地方都打开来看了一通,这一眼看过去,完全没有那小孩的身影。
房间里还笼罩着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卧室总共就这么大,一个小孩子还能躲到哪里去?
曾欢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四处,而那边的张牧之一无所获,正准备带着人离开时,她忽然在床上发现了一点儿东西。
“等等。”她叫住了张牧之离开的步伐。
张牧之回头看向还留在房里的曾欢,原本要离开的光线晃了回来,又一次照亮了卧室。
就着光亮,曾欢一步步走到床边。床上的被褥翻得乱七八糟,她之前看到的东西这一下子又好像看不到了,她索性扯起被子一角,提起来一抖,接着,一缕短短的毛发从被子里抖了出来。
这是什么?
曾欢放下被子,捻起了她刚抖出来的东西,对光一看,她发现那是一小缕灰色的毛,不像是人的头发。曾欢刚想到什么,一边观察许久的陆慎言忽然开口:“是老鼠毛。”
老鼠?
那边的张牧之面色一沉,而一贯慢悠悠的曾欢这会儿也皱起了眉,她四下看了看,能容纳一个小孩身形的,不会是一个小洞;衣柜紧贴着墙,要是能发现,一早就能看到了,那么这房间里惟一可能有一个大洞的地方……
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了房间正中的那一张床。
“据我所知,所有的哺乳动物都有可能感染丧尸病毒。”陆慎言的声调微微压柔了,让人分不清是男是女。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清冷的面容笼着一层阴影,“而且,老鼠是群居动物……一个村子几十户人家全部消失不见,不会是几只老鼠干出来的。”
他没有说完后面的话。那后半句话,曾欢自然清楚,清楚到令她的心底一沉,恐怕这一整个村子的地底下,全部都是老鼠。
吱!
一声尖细的叫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只见黑洞洞的床底下,突然冒出了一只灰溜溜的小脑袋,那只老鼠龇着牙,两只绿豆小眼闪着猩红的光芒。它张牙又叫了一声,伴随着那一声落下,曾欢感觉到脚下忽然传来一阵强烈的震晃感,几乎要让人站不稳。
地震?
不等曾欢反应过来,又是轰的一声巨响,房间正中的地面猛地塌陷,露出了一个大坑来,而正上方的那张床也陷了进去,一大群油光发亮的黑色物体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整张床铺,吱吱的老鼠叫此起彼伏。
一瞬静默之后,空气中突然炸响了一声:
“跑!”
一声暴喝不知从谁的口中喊出,曾欢二话不提,立马扯上陆慎言扭头往外冲去。
卧室里的那一声,外面所有人听得分明,可一时之间没有弄清楚是个什么情况,客厅里的人居然还懵地站在原地没有动弹。而这边卧室里的最后一人一出来,张牧之便狠狠关上了门,可这丝毫不抵用,一声声渗人的磨牙声自门后悉悉索索响了起来,张牧之扭头冲大汉喝了一声:“老二!带人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