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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这一出,新人的情绪一直缓不下来。就算解开了一身胶布,从椅子上下来了,她整个人还是被吓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旁边有人在小声劝慰她,新人委屈不已地抽噎着,心中却隐隐生出一丝怨怼来。
自她重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在片场吃了这样的大亏,而且还是发不出来的闷亏——
剧本里本就有的情节,她如何去解释对方真的曾存过杀心?
新人往苗欢欢那儿看了一眼,却发现对方正笑眯眯地看着她。两人的视线一对上,苗欢欢还冲她眨了眨眼。
她的笑容极其恶劣,眸中尚有一线若隐若现的红光,惹得新人打了一个寒颤,慌乱地把视线挪开了。
这一整天下来,单单是白般若绑架了小女警的这一场戏,就重拍了不下十次。
等到最后整个片场都因为徐导的脸色而变成低气压时,新人也叫苦不迭。
她知道再这样下去的话,对她的情况十分不妙,她只得硬着头皮顶住对方凶残的血腥气,又强压住心头下意识涌出来的恐惧和尖叫的欲望,最后不尽人意地勉强过了这出戏。
重拍十几次,尖叫又挣扎了十几次,又因为害怕做了老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建设,结果越演越差,草草了事,再加之整个片场的进度都被她拖慢了,原本有心安慰新人的其他人心里也都有了一丝不满。
片场的人陆陆续续离开,没人搭理她,更没人理解她。
新人只觉得满腹委屈,却又不知道该跟谁一诉心中的不满。
心口憋着一口发不出的怒气,身体又残留着对苗欢欢的恐慌,这一切都让新人的脑袋混乱不堪。
新人茫然地离开了剧组,就在她准备去化妆组卸妆的时候,她忽然看见了黄桑的身影。
想到在上一世,黄桑曾对她散发出的那些善意,新人心头一暖,满腔的诉苦之情顿时有了去处,她当即迈开了步伐就向黄桑跑去。
可她刚跑出没两步,就见到一只手把没反应过来的黄桑给拽进了化妆组的房间。
误以为是出了什么大事,新人连忙加快步子追了过去。
化妆组的大门留着一条小缝,新人伸出手要推开门,却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笑吟吟地响了起来:“我今天演得怎么样?”
苗欢欢?
她和黄桑在一起?
新人一愣,那要推门的手也停了下来。
她站在门外,听里面沉默了许久,那一道微沉的嗓音徐徐开口道:“可圈可点。”
这话反过来,就是在说新人她演得不怎么样了。
新人的心沉到了谷底,但在听到他下一句话后,她又欣喜地笑了起来。
黄桑平淡地接着问:“为什么针对她?”
黄桑看出苗欢欢的不对来了——
他果然是在意自己的!
“没其他理由,就是天生不对付,况且我今天还留了一些余地呢。”这话语听上去有些蛮不讲理的味道,但从她柔软的嗓音里出来,却让人生不出一丝的反感。
天生不对付?
新人回想了一遍自己的上一世,她一直就觉得奇怪了,上一世演这部电影的女二,是另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怎么就被一个来路不明的人给占了?
更何况她上一世从未见过有这一号人的存在,又哪里来的不对付?
难道她也是重生的?
想到这里,新人的脸色变了,她的手不经意间触动了门板,门缝无声地拉得更大了些。
透过门缝,新人清楚地看到了门里的场景。
房中的一男一女相拥着,男人被强迫地拉低头与她相吻,可那微微弯腰的姿势,和那扶着苗欢欢的腰的手,看不出一点儿勉强的意思。
无奈而又包容地接受了她的吻。
眼前这一幕看得新人肝肠寸断,双眼不由得睁大了。
突然的,苗欢欢侧过脸,乌黑的猫儿眼对上了她的视线。她面上笑眯眯地,仿佛并不意外她在门口偷看。
她的唇瓣染着相吻后的红润,嘴角往上一翘,唇齿无声张合,“他是我的。”
短短一句话,使得在片场被对方无情碾压的那一幕浮现在新人眼前,连带着她好不容易压制下去的恐惧感,也一并涌了出来。
新人踉跄地退了一步,最后狼狈不堪地逃离了现场。
电影到底是个精细活,更何况还是破案类的悬疑电影,个中细节自然要好好打磨一番。
因而足足拍了四个月,电影才迎来了杀青。
最后一个镜头结束,整个片场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而身兼重职的徐导更是展开了笑颜,大手一挥,直接招呼片场的演员和同事,一同去酒店开杀青宴。
不同于上一部电视剧里的灵魂群演,这一部电影里的苗欢欢实实在在地有了戏份,她自然也在杀青宴的邀请之列。
片场人多,徐导财大气粗,在一家大酒店里包了四个包厢,而苗欢欢等一众演员则与徐导在一个包厢里。
四个月的相处下来,徐导对于演技出色,又还在道具组里发光发热的苗欢欢特别有好感,酒席上也对她多番赞赏。
苗欢欢宠辱不惊,只是一贯笑眯眯地接下徐导的酒喝下。
直到一轮酒局过后,包厢大门忽然被人推开了,一个戴帽子的高个男人从门外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