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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节

      郡主好像要被这老太太给家法处置了,这可怎么办?他是继续看好戏呢,还是帮郡主做点什么呢?
    他溜了溜眼珠,忽然伸手放到唇边,用力的清了清嗓子。
    在这样凝重的气氛中,如此行为也实在是太具有吸引力了!
    所有的人都齐刷刷的看向了他,老太太看着他眉头一皱,冷声道:“凤王爷莫非是想要插手我端木家的事?”
    凤楼于是当即就皱起了眉头,也是凉凉的横了老太太一眼,说道:“咱家今天过来,其实是奉了皇上的命,送圣旨来给恬郡主的。方才见郡主忙,便没有马上拿出来,现在眼看着时辰也不早了,再耽搁下去可就要错过了回宫复旨的时辰。”
    老太太顿时一愣,也敏锐感觉到了从凤楼身上透出的对她不高兴的气息,不禁暗叫糟糕,这凤家的小子可是自小就桀傲不驯的,看顺眼的什么都好说,看不顺眼那可是什么都不好说的。
    而且,圣旨?皇上怎么又给端木恬这丫头来圣旨了?
    包括端木恬自己在内的其他人也惊讶,纷纷转头看向了凤楼。
    这家伙,奉了圣旨过来竟然都能跟她凑在一起看春宫戏看这么久,什么人啊?
    凤楼娇笑着冲端木恬眨了眨眼,然后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卷明黄圣旨,双手奉于胸前,道:“端木硕亲王府郡主端木恬接旨!”
    于是兰馨院内顿时“呼啦啦”的跪了一大片,唯有老王妃一人站着躬身,就连老太太都跪伏了下去。
    凤楼笑眯眯的拉开了圣旨,又清了清嗓子,才吊着声音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端木硕亲王府郡主端木恬端庄大方,贤良淑德,性情和善,明达聪慧,与皇三子尧王修染情深义重、情投意合,特予二人赐婚,望二人从今往后能更加的亲睦相处,相敬如宾,白首偕老。钦此!”
    圣旨念完,兰馨院内却静寂无声,所有人都抬头呆呆的看着凤楼,满脸震惊。
    什么?这竟然是赐婚圣旨?还是将端木恬赐婚给了三殿下?就在这么一个她刚遭人陷害失了清白的时刻?
    那若是被皇上得知恬郡主已非完璧,怕是整个端木王府都要遭殃啊!
    端木恬倒是没有想那么多,只是看着凤楼缓缓的皱起了眉头。
    凤楼又将圣旨卷好,双手捧到她的面前,说道:“郡主,接旨吧。”
    旁边宸公子眯着眼若有所思,端木恬则又皱了皱眉,但终于还是伸手将圣旨给接了过来,“谢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站了起来,凤楼却还站在对面,凑过来用周围的人都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道:“另外还有一件事必须得让郡主您知道,因为不方便写入到圣旨里面,所以皇上特意让奴才带了口信,虽然奴才相信就算奴才不说,郡主也应该很快就会知道。”
    “凤总管请说。”
    “今天三殿下大闹金銮殿,说他昨晚回京,却在某巷弄中遭遇了女采花贼将他拦路劫色,玷污了他本意留给未来王妃的清白之身,并在金銮殿上扬言,定要找到那女子,让她负责!”
    端木恬顿时五雷轰顶,呆呆的看着笑得满脸猥琐之色的凤楼,忽然猛吸了一口凉气。
    她昨晚拦路劫色的人,竟是君修染?
    兰馨院内的众人,也再次哗然,脸色各异,老太太却忽然开口说道:“据说三殿下武功高强,是一等一的高手,却怎么竟会被……”
    凤楼顿时就微敛了笑容,凉凉的从老太太身上扫过,说道:“三殿下回京途中不小心受了伤,武功大受影响。”
    转而,他又笑眯眯的对端木恬说道:“好了,不管是圣旨还是皇上的口信,奴才都给传到了郡主这里,我也该回宫去了。郡主,您现在可已经是皇家的媳妇,身份又不一样了。”
    这是在说,有些不能再对她无礼,不然怕是要落一个藐视皇族的罪名。
    老太太脸一沉,当即说道:“只要一日不出嫁,郡主便还是端木家的女儿,犯了错一样要受罚,老身执行家法,相信就算皇上知道了,也定不会怪罪!”
    她这是打定了注意,定要现在将端木恬给打压下去,不然若是错过了今日这个机会,再难翻身的恐怕就是她了!
    端木恬倏的捏紧了手中圣旨,转头冷冷的看了过去,道:“那不知我所犯之错,该以何种家法处置?”
    老太太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侧头看了眼身旁的一个嬷嬷,那嬷嬷收到她的眼色当即上前,朝主子们行礼,道:“郡主所犯之错,若按端木家家规,当杖责二十。”
    ☆、第一卷 第十五章 三殿下来访
    一句“杖责二十”让整个兰馨院的气氛都猛然为之一凝,端木恬眯了眼,丝丝的凉意从眼角沁透而出,盘旋于身边,森冷森冷的。
    宸公子“啪”的一声收拢了折扇,冷笑看着老太太,说道:“老太太,你似乎有些弄不灵清现在端木家当家的,是谁。”
    老太太冷笑相对,道:“老身既执掌首代家主印信,自当恪尽职守,不敢有丝毫懈怠,今日便是家主犯了错,也同样要家法伺候!”
    端木恬忽然伸手阻止了宸公子的继续开口,看着老太太森然道:“杖责二十是吗?好!”
    “恬恬?”
    “小恬恬?”
    “郡主!”
    众人惊呼,端木恬却不理,冷眼从老太太身后的人身上扫过,道:“谁来动手?”
    莫名的,忽有一股寒意从尾椎骨升起,直冲脑后,让老太太不禁轻轻打了个冷颤,可事到如今,她断然也不可能会退缩,也丝毫没有这样的打算。
    她今日是打定了注意,定要将端木恬给打压下去,至少绝对也不能让她将这家给分了!
    老王妃见着眼前的这个情况,忽然也不阻止了,在丫鬟搬出来的椅子上坐下,冷笑着说道:“既然恬恬都说好了,那我便在这儿看着,看今天的这个事情,到底会变成什么样!”
    宸公子则忽而勾搭上了旁边凤楼的肩膀,给他轻轻闪着凉风,说道:“凤总管,你可要好好的看仔细了,事后定要将此事如实的禀告皇上。杖责二十啊,也不知道咱身娇体贵的郡主能不能扛得下来,尤其还是在昨晚遭了那样的变故,今日身子不知是恢复了几分。”
    凤楼一把将他掀开,然后娇笑着说道:“该怎么做我自当心里有数,如果不把情况弄了清楚,我也不好回去向皇上,还有三殿下交代啊。三殿下先前可是说了,让我先来端木王府传旨,待得他与皇上商议好事情之后,他也会来拜访。却不知等会儿当他看到一个伤痕累累的郡主时,会是何等样的表情,哎呦,我可期待着呢。”
    老王妃转头看过来,道:“哦?三殿下待会儿要过来这儿?”
    “可不是?三殿下说了,昨日迫不得已,冒犯了郡主,今日定要上门请罪,并顺便的,与郡主将昨晚的事究竟该由谁来负责这事商量下。”
    端木恬顿时就黑了脸,怎么都没有想到昨晚的那个男人,竟会是君修染。
    下意识的摸向了腰间,却忽然一愣。
    那一直都被她挂在腰间的小荷包,不见了!
    因多年来都是随身带着的,已成了习惯,所以她此刻竟也想不出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莫非,是昨晚?
    行刑的人已经准备好,老太太这是打定了注意,便是得罪皇上,得罪三殿下也定要将端木恬给打压下去。
    杖责二十,若是体质稍不好些的人,怕是就要被直接杖毙了。
    她或许,打的就是这个注意。却不知她的凭仗究竟是什么?真只是那端木家首代家主的印信?就凭着那印信,她便敢对端木王府的郡主,已赐婚三殿下的皇家未来媳妇下杀手?
    这似乎不大可能。
    “郡主,请!”
    端木恬淡淡的从那行刑的人身上扫过,目光一凛。
    这些人,竟都是身怀内力的。
    她不禁勾唇冷笑,便是在这个时候,突然从兰馨院外又“呼啦啦”的涌进了一群人。
    “住手!”
    来人赫然是端木璟,还有连帝师大人都出现了!
    端木璟在宫中时便听说了皇上赐婚的事,面对外公的逼问只得将昨晚的事如实说给了他听,外公当即大怒,提前结束了今日的授课便拎了他一起急急的冲出宫来。
    没想到他们刚到,竟然就见到了如此阵仗。
    端木璟刹那间杀气毕现,却是当先恼怒的看向妹妹,道:“你说王府中的事由你负责,你来解决,你难道就是这么解决的?你昨天晚上,是怎么对我说的?现在你打算要挨下这二十杖刑?”
    “呃?”直面哥哥的如此怒焰,端木恬嘴角轻扯,眨了眨眼。
    好哥哥啊,什么气氛都被你这突然的出现给破坏了好么?
    璟世子于是又一声冷哼,道:“装无辜也没用,今日你若敢接下这二十杖刑,看我以后还认不认你这个妹妹!”
    “世子想阻扰家法的施行?”老太太不甘寂寞的插嘴。
    端木璟当即猛然转过身去,冷冷的盯上了她,道:“不知郡主犯了什么过错,竟要被责罚杖刑二十?”
    直面端木璟杀气毕现,老太太不禁凛然微微后退了半步。
    然而今日自她说出要执掌家法的那一刻开始,与她们的脸皮就已经彻底撕破,再容不得有丝毫退却,也没有了转寰的余地。
    她便也是沉声说道:“郡主她目中无人目无尊长顽劣不堪不听劝告,更是不仁不义不孝,迫害叔祖的妻儿子孙,老身既手执端木家首代家主印信,面对她如此过错,代家主将她执行家法莫非也不可以?”
    端木璟冷笑,道:“你说出这一长串的罪名,可有证据?不然若无凭无据的说出这一番话来,本世子便当你是在刻意诋毁郡主!”
    “她当着这许多人的面顶撞老身,难道不是目中无人目无尊长?老身好言相劝,她非没有听从难道不是顽劣不堪不听劝告,之后更是言语辱骂老身,不是不孝?她欲驱逐叔祖母堂叔伯兄弟姐妹们出王府,任由他们流落外面难道不是不仁不义,迫害叔祖的亲儿子孙?凭证?这些可都算是凭证?”
    端木璟闻言“唰”的踏前了一步,怒道:“据端木家家法,叔祖几房早该分出去单独过活,郡主此举有何不妥?倒是老太太你,三番两次的阻止这件事,现在更是断章取义意图以这事对郡主施刑,你究竟是何居心?你好言相劝,却不知劝的是什么?你若和蔼慈祥,郡主又何至于会顶撞了你?”
    “你……混账!”
    “放肆!我乃堂堂端木王府世子,你便是手掌首代家主印信,也不得辱骂!”
    “你……”
    “你说郡主触犯家规,本世子却要说你残害郡主!郡主昨日才刚遭了难,你身为曾祖母不但不多加体恤安慰,不去处置那真正犯了错的人,反倒不顾郡主何等金贵,要将郡主杖责二十,你又是何居心?”
    在他身后,端木恬忽然轻叹了口气,随手把玩着手中的圣旨,唤道:“哥哥。”
    “你给我闭嘴!”端木璟当即转头冷喝了一声。
    端木恬嘴角一抽,仰面望天一脸的无语。
    当然很快的,她又低头看向他,说道:“哥哥,你先转个身。”
    端木璟拧着眉心,冷冷的转了过来。
    一向温润的他,现在猛然沉冷了下来,看上去竟是格外的可怕。
    端木恬却轻和一笑,将手中的圣旨暂交到端木宸手中让他先拿着,然后在这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唰”的一下撩起了裙子。
    端木璟的脸色瞬间抽抽,黑如锅底。
    妹妹何时竟变得这般不着调了?莫非是昨晚受刺激过度有些失常了?
    兰馨院内一片惊呼,还没从郡主这个极端不雅的动作中反应过来,便又见她伸手探进了裙子里面,一路往后朝她自己的屁股摸了过去。
    众人的脸色一变再变,最终在看到她从屁股上摸出了的一块闪闪发光的金牌时,刹那沉静。
    她重新又放下裙子,拿着那闪闪发光的金牌在端木璟眼前晃了晃,轻笑着说道:“哥哥,你救了她们一命。”
    端木璟看着眼前那金光闪闪的金牌,忽然就呆了下。
    这丫头,她竟然把皇上御赐的金牌垫在屁股上?!
    任是以璟世子的深沉,在此时此刻也不禁抽了抽嘴角,而旁边,老太太在她拿出那金牌的时候就倏然脸色苍白,伸出手指,直直的指向了她,道:“你……你竟敢……竟敢对皇上的御赐金牌如此大不敬!”
    端木恬相对冷笑,道:“有本事,你就进宫去皇上那告我的御状啊。”
    “你……”老太太气极,心里也是好一阵后怕,刚才若是真的那么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