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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

      四皇子慢慢地收起脸上的笑,拿了毛巾,轻轻地帮她把脸上的脂粉洗干净,如黑宝石的眸子忽然闪过一抹爱怜,“妳呀,就是老喜欢装得一本正经的样子,日子已经够难过的了,也不知道自己找点乐子。”
    四皇子妃忍不住怨怼,“爷的行径荒诞不羁,妾身若不端庄些,四皇子府不早就成了笑柄。”
    四皇子但笑不语,只是用漆黑的眸光扫过她紧紧贴在肌肤上的衣裳,轻薄的丝绸沾了水,紧紧地贴服在她的身体曲线上,完美地勾勒出胸前那两团雪白滑腻的肉团,以及盈盈一握的小腰。
    他的呼吸不禁一滞,伸手勾着她的腰,将她的身子搂紧自己的怀中,让她胸前那两团丰满紧紧地贴着自己的胸膛,嘴唇贴着她粉嫩的唇瓣,却不吻下去,而是轻声道:“我今儿留下来陪你,可好?”
    她却轻轻推开他的脸,笑容柔媚,却不见风情,眼中有着一丝心痛,“爷还是去白夫人那里吧,妾身知道,爷心里有妾身,妾身不委屈。”
    一大早,一辆青油布的马车停到了顾家门前,秋妈妈从车上下来,直接走了进去。
    顾少雅手上端着个簸箕,正在院子里喂鸡呢,见她走进来,赶忙问道:“大婶,您找谁?”
    “我找我外甥女,她相公姓顾,叫顾清唐。”
    “哦,您找二婶子啊,二婶子,有人找!”顾少雅大声叫了起来。
    不一会儿,马云裳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见她,不禁狠狠地怔住,“三姨,您怎么来了?”
    “妳跟我出来一下!”秋儿冲她使了个眼色,转身走了出去。
    马云裳不解地跟着她,“三姨,您不是在王府服侍太妃呢吗?怎么来郁城了?”
    秋儿转身瞪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
    她赶忙把嘴巴闭上,不敢再吭声。
    马云裳的娘亲昔日便是穆郡王府的家生子,一共有姐妹四个,以春夏秋冬命名,慕容羽的乳娘春妈妈是她的大姨妈,她娘名唤夏儿,行二,跟在太妃身边的秋儿是她的三姨妈,还有一个四姨妈冬儿,如今跟在江韶远的身边。
    秋儿站到马车旁边,四下看了看,看到四周并没有什么人,于是压低了声音道:“我跟妳说件事,太妃听说晓萌小姐要定亲了,一定要来瞧瞧晓萌小姐的夫婿,妳别声张,就说太妃是妳的亲戚,借妳家里住几天。”
    马云裳顿时吓得瞪圆了眼睛,“三姨,这……使不得呀,太妃身份尊贵,若是有个好歹,我可吃罪不起呀!”
    “所以妳得好生服侍着。”秋儿眼神凌厉地瞪着她。“记住!太妃的身份绝对不能泄露出去!”
    马云裳苦着脸道:“我知道了!”
    秋儿见已经把她说服,便掀开车帘,轻声道:“太妃,您下车吧!”
    一身粗布衣裤的太妃从车厢里钻了出来,在秋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马云裳,“这是裳姐儿吧,七八年没见了,都长这么大了。”
    马云裳哭丧着脸走过来,扶住她,“我的老祖宗,您这是要吓死奴婢呀!”
    ☆、第五十五章 穿帮了
    穆郡太妃用手拍拍她的手背安抚她,“不用怕,我好养活得很。依我的主意,直接扮个讨饭的花子,往你们家门口一坐,偏妳三姨要死要活的,就差解了裤腰带去上吊了,说什么都不肯,我这才知道,原来妳嫁到这家来了,这下可省事了。”
    马云裳缓和一下自己紧张的情绪,“就怕怠慢了您!”
    “不会,我就是来瞧瞧,我那外孙女婿的人品。”她口中只提了顾清阳,对于顾清梅的事情只字不提。
    秋儿又交给马云裳一个小包袱,便坐了马车走了。
    马云裳搀扶着穆郡太妃进了屋子,直接来到东里间,“娘!”
    顾刘氏正眯着眼睛坐在炕上做针线呢,做的是一件桃红色的小褂,听见动静抬起脸来,愣了一下,“哎呦,这位大婶是……”
    马云裳笑道:“这是我娘家的一位姑婆,家里遭了灾,想暂时投奔我住几天。”
    “哦,是亲家啊,快请坐!”顾刘氏十分热情地招呼她在炕沿坐了。“老二媳妇,妳快去给妳姑婆倒杯茶喝,那个……上次梅子给我买的那个八宝桂圆茶,说是年纪大的人喝这个好,给妳姑婆沏一杯。”
    马云裳见婆婆没有反对,同意了自己收留太妃,心里松了一口气,转身出去沏茶了。
    太妃笑吟吟地说:“我这姪孙女在妳家做媳妇,若是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妳可得担待着点,千万别跟她年轻人一般见识。”
    “您这说得是哪里话?我们这村子里,再没有比我这儿媳妇更孝顺的了,您家里遭的什么灾呀?”
    太妃叹了一口气,随口编道:“火灾,一把火,家就烧没了。”
    “哎呦,人没事就好,那孩子们都怎么样?”
    “孩子们也没事,就是家没了,得出去做工,照应不到我了,才把我打发出来,投奔我这姪孙女。”
    “您就把这当成自己家,千万别拘束,别看我们家现在地方小,房子少,等过几个月,就有房子了。”说着,她扬声道。“梅子,梅子!”
    顾清梅正在画画呢,听见母亲叫她,赶忙放下画笔,走了过来,“娘,您叫我?”
    “梅子,这是妳二嫂娘家的姑婆,暂时要在咱家住些日子,妳来见见。”
    “呃……”顾清梅打量了一下太妃,为难地问。“那……我要怎么称呼这位老人家?”
    太妃笑道:“我娘家姓袁。”
    “那我叫您袁奶奶吧。”
    “好!”太妃眯着眼睛,很是吃力地上下打量着她。“这姑娘长得可真水灵,有婆家了吗?”
    顾清梅听到这个话题,眉梢不着痕迹地一阵跳动。
    “还没呢!”顾刘氏提起这个话题,忍不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她也不是傻瓜,怎么会看不出来慕容公子对自己的女儿有意,可是……那样的人家,她万万不敢高攀。
    “这闺女岁数也不小了,差不多该说婆家了。”
    “谁说不是呢?就是我没本事,这么些年下来,手里也没存下几个钱,如今她四哥要娶媳妇,还指着她画花样子挣钱呢。等她四哥娶了媳妇再说吧,这丫头心大,小门小户的怕是她看不上。”顾刘氏唉声叹气地说。
    “个人有个人的缘分,妳也别急,依我说,这丫头是个有福的。”
    “有没有福气我不知道,就指望着她找个会疼人的就行,可千万别遇上那种爱打老婆的汉子。”
    马云裳端了两杯桂圆八宝茶进来,放到炕桌上,小心翼翼地问:“姑婆,您晌午想吃什么?我做给您吃!”
    太妃眯起眼睛,“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当着妳婆婆的面,怎么能问我想吃什么?要问也得问妳婆婆呀!”
    顾刘氏忙道:“您是客人,自然得问您了,我这儿媳妇是最懂规矩的。”
    太妃便笑道:“我是客随主便,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顾清梅道:“二嫂,妳给袁奶奶单独弄些软烂的东西吃,她年纪大了,胃口不比咱们,不如给她包些小馄饨。”
    马云裳赶忙小心翼翼地请示太妃,“姑婆,我给您包些小馄饨,您看行吗?”
    太妃点点头,“好!”
    “好!”马云裳赶忙答应了一声。“娘,我出去买点肉,您帮我照应一下姑婆。”
    “去吧!”
    太妃抬眸打量着顾清梅道:“听说妳会画花样子?”
    顾清梅谦虚地说:“随便画着玩的。”
    “能给我瞧瞧吗?我年轻的时候,也爱画些花呀草呀的。就是现在年纪大了,眼睛不中用了,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顾清梅听到她的这番话,就像被雷击了似的愣在那里。
    脑袋里仿佛电闪雷鸣一般地闪过一个念头。
    她怎么忘了?这个世界……是没有老花镜的!
    她终于知道,应该用什么法子来挣钱了!
    而且是挣大钱!
    她可以用水晶石,做老花镜卖啊!
    就算没有塑料和记忆金属,就算没有那种细小的螺丝,没法子做出普通的眼睛框,她也可以做成那种欧洲最早期的手持眼镜。
    她觉得自己从前走入了误区,只想做自己熟悉的行业,却忘记有许多空白的行业可以给自己赚钱。
    尤其现在自己搭上了四皇子妃,若是可以做出老花镜,销路什么的应该不是问题。
    她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可行,至少,比做手袋的利润能高出几百倍!
    别说比做手袋的利润高,便是比做首饰的生意利润也肯定会高出不少。
    太妃见她傻在那里,好半天都没有半点反应,不禁奇怪地问道:“亲家姑娘,妳怎么了?”
    “啊,没什么,您到我屋里来吧。”顾清梅回过神,赶忙上前扶住她。“就是怕我的画入不得您的眼,白白的惹您笑话。”
    “妳不用自谦,我也就是随便看看。”太妃跟着她来到西里间。
    顾少瞳和顾少华坐在炕上,一个在玩上次慕容羽叠给他的折纸,另一个跪在炕桌跟前在练大字。
    如今顾少瞳写字,已经不在青砖上写了,顾清梅给她买了不少好宣纸。
    太妃坐到椅子上,打量着他们两个,好奇地问:“这是裳姐儿的孩子?”
    “是啊,是我二嫂的孩子,大的叫少瞳,小的叫少华,都很乖巧。”顾清梅说着,招呼那两个孩子。“少瞳,少华,过来叫人,这是你们太姑婆!”
    两个小家伙乖乖地叫了人,然后全都抿着嘴唇,用好奇地眼神打量着这位陌生的太姑婆。
    太妃笑道:“倒是两个可人疼的小家伙,不吵也不闹的。”
    “是啊,他们两个乖着呢,都是二嫂教得好。”
    顾刘氏端了太妃的那杯桂圆八宝茶进来,放到了桌子上,“亲家,我去给老头子和儿子送绿豆汤去,他们在后院谷场打谷子呢,让我这闺女招呼您。”
    “妳快去吧,不敢耽误妳的活计,这大夏天的打谷子,是得多喝点绿豆汤,不然会中暑的。”
    打发了顾刘氏,太妃低下头,看着铺在桌子上的那张画纸,纸上是马上就要完成上色的蓝玫瑰。
    她看着那鲜艳诡谲的配色,眼前不禁一亮,“呦,这蓝色的玫瑰花,我还从来都没瞧见过呢。”
    顾清梅道:“这是我自己瞎配的颜色,您别见笑。”
    太妃伸手去端那杯茶,却故意叫了一声:“哎呀好烫!”
    她一松手,杯子倒在桌子上,里边的水流出来,那幅画至少有三分之一被水迅速浸湿。
    “哎呀——”她惊叫了一声,赶忙站了起来。“这这……这可怎么是好?我这人老了,手脚不中用了,连杯茶都端不住。亲家姑娘,妳这幅画多少钱?我赔给妳吧!”
    顾清梅虽然心疼这幅画,但是看到冒着热气的水在桌子流淌,马上抓起那幅已经湿得不能再湿的画去吸水,免得水流下去烫到太妃。
    “没关系的,不过是幅画而已,我再一幅就好了,您没烫着吧?”她紧张地打量着太妃身上的衣裳。
    “没烫着,就是我这心里过意不去,亲家姑娘,我……我这还有二两银子,要不赔给妳吧。”太妃一脸诚惶诚恐的表情,从怀里摸出一个破旧的钱袋。
    “真的不用,袁奶奶,我不会找您赔的,只是一幅画罢了,没什么了不得的,也值不了几个钱,您不用放在心上。”顾清梅拼命地安抚她,扶她到炕沿上坐下,然后对顾少瞳道。“少瞳,去端碗绿豆汤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