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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子胥沉声道:“没事,不用进来。”
夏维气呼呼地往易子胥身上乱蹬,踩了他一身的鞋印。
“你这兔崽子!”易子胥无奈地松松脖子上的领结,想透口气。
“我姐姐把你当朋友,你却下毒手,你没有良心!呜呜呜。”夏维打不过易子胥,这些天的委屈和愤怒全部爆发了出来,眼泪溢出眼眶,“姐!我没用!我不能帮你报仇!”
易子胥最受不了人哭,尤其是男人哭。如果夏维一直对他强硬,他可能会打算打一架解决,可是夏维哭了。
一张白皙的小脸皱皱巴巴的,鼻头一点红,眼睛兔子一样,眼泪弄得沙发上到处都是。
易子胥才意识到,夏维不过也才是个不满十四的孩子而已。
他怕松了手夏维又对他拳打脚踢,蹲下去道:“小维,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凶手不是我,你在国外训练,消息封闭,很多事情都知道的不全。”易子胥说到一半,自嘲地笑了,他这是在和夏维解释?
他从来都不在旁人身上费心,现在这样都不像自己了。
原本是打算替朋友关照一下弟弟,给点钱安置一下就算完,没想到这小刺猬这么棘手。
夏维抽抽答答:“我怎么知道不是你买通了警察?有钱能使鬼推磨,你一个集团大公子什么做不到?”
“如果真的是我,我为什么会来这里见你?我应该派人秘密杀了你,斩草除根,免得你报仇啊。”易子胥无奈道。
“你现在不是想杀了我吗?”夏维趴在沙发上有气无力。
易子胥才意识到他制住夏维的动作已经持续了很久了,略微松松手:“你先保证不踢我。”
“我不会踢了。”
易子胥松了手。
夏维望着一身狼狈的男人,眉宇间全是痛惜,不像坏人。他有点动摇:“我姐姐到底是怎么死的?”
“有人放火烧展览馆误杀了她,然后嫁祸给我,现在真相查明,我恢复了清白。”易子胥说。
“你为什么来找我?”
“你没有发现,你姐姐死了,却没有人叫你回去参加她的葬礼吗?”
夏维愣了几秒,的确,这几个月他太过伤心,都忘了父母已经很久没有和他联系了。
“我要回去给我爸妈打电话。”夏维站起身,他没有手机,只有宿舍有公用的座机。
父母身体不好,平常他都是每天用座机和他们通话的。
“两老也不在了。”易子胥的声音艰涩,在夏维听来是很难理解的话,“悲伤过度,吃不好睡不了,没几天就走了。我处理完葬礼才过来找你的。”
夏维呆呆地站着,刚刚才干的泪痕又被新的泪水爬满,他的肩膀起先是小小的耸动,然后变成了剧烈的抖动,最后蹲在地上起不来了。
“呜啊——”
夏维像个没人要的孩子,蹲在地上嚎啕大哭,易子胥看着他小小的身影,突然想到了家里的那个人小时候跌倒了也是这样哇哇哭泣。
他心一软,蹲到夏维面前,抬手顺他的背。
“没事的,我会替他们照顾你,你有需要尽管向我提。”
夏维伸手搂住易子胥的脖子,挂在他身上,把泪水全部擦到他的西装外套上,想迫使自己不哭。可是止不住的悲伤被他强行压抑,变成了一个个哭嗝,他又伤心又难为情,脸埋在易子胥身上不抬起来。
“我这身衣服,是彻底要换了。”易子胥死活扯不开他,只好带着他一起回酒店。
“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样的,就各买了一种。”
易子胥把自动贩卖机里的饮品摆了一桌子,任夏维挑。
“我先去洗澡。”
夏维盯着五颜六色的饮品罐发呆,从里面挑出几罐元泽嘉和自己爱喝的,摆到自己面前。
浴室传来花花的水声,夏维的头脑有些恍惚。
一直以来,他都努力地想往更好的方向前进,他要出名、他要赚钱、他要让家人知道他的梦想是能够实现的。
为此,他没日没夜的练习,身上落下陈年的伤痛也没关系。
但是,现在一切的目标突然消失了。
他成了无所事事的人。
他之前的努力有什么意义?接下来又要为什么奋斗?
易子胥出来的时候,夏维仍在发呆。
他把一张黑卡放到桌上,推到夏维面前:“这些钱你拿着,以后能用到。”
“我不要你的钱。”夏维睁着大眼睛望着他道,这个男人站在灯盏底下,好看得像神。
把他从地狱救出来的,给他新生的神。
或许他可以为了这个男人而活,只要这个人不像爸妈和姐姐那样抛弃自己的话。
易子胥眯着眼睛,望着神情诡异的夏维——他头一次和这么小的人谈判。
他坐到夏维身边:“那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你。夏维凑近死挽住易子胥的胳膊,“你不是要替我姐姐照顾我吗?我想做大明星,我的梦想还没有实现,你要帮我。”
易子胥感觉自己被非常难割断的藤蔓缠住,却脱不开身,还没开口反驳,夏维瘪着嘴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接着道:“我一个人在国外,好孤单好辛苦,我不想在这里了。如果我姐姐和爸妈知道我受苦,一定不会安息。”
“带我回国好吗?”让我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