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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挽亭皱着眉头,有那么一瞬的心疼,但是她很快就退了半步,眉头舒展,面带轻笑。
“刚刚瞧见你与福安匆匆进了阁楼,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既然只是小伤口,那我也宽心了。秋潋说的对,诏袖到底是我请来的客人,怎么说也该尽地主之谊,好好照料她。”
夏秋潋面色清冷的垂头,淡淡道。
“殿下慢走,不送。”
燕挽亭很快就走了,脚步轻快而略显仓促。
夏秋潋怔怔的看着指尖上那鲜红欲滴的那点鲜血,发起了楞。
这两日也不知为何,燕挽亭对她冷淡了许多,就算偶尔与她闲聊,也是三句不离诏袖。
与诏袖在一起时,脸上也常挂着笑。
那时燕挽亭虽欣赏诏袖,却从未这般亲密过,可如今....为何突然之间这么亲密。
夏秋潋明明知道也许燕挽亭是借着与诏袖亲密,惹她吃醋嫉妒。
可,她当真遂了燕挽亭的愿,嫉妒了吗。
那种陌生的情感,就像一把无名之火,能烧掉人的理智。
只要一瞧见燕挽亭与诏袖并肩而行,笑的那般自在喜悦,她就觉得心底酸酸涩涩的,却又不知如何发泄。
她甚至惊恐于自己的这种感觉。
若是有了嫉妒醋意,那岂不是说明,她心中有燕挽亭。
夏秋潋呆呆的坐了许久。
绿阮替她包扎好了伤口,金疮药粉洒在伤上,是细细碎碎的疼,柔软的白布缠绕着伤口,打了个漂亮的结。
抬起手看着那小小的伤口被包扎的如此的严实,夏秋潋突然有些讽刺的挑唇露出一抹淡笑。
只是笑很快戛然止住了,她又苦涩的垂头。
情一字,她错了一生,错爱了人,又错负了人。
纠纠缠缠的与燕挽亭拉扯了那么久,那么多分不清理不清的恩怨,她突然又发现或许自己心中有燕挽亭。
前世燕挽亭总爱借着与别的妃子亲热,来惹她嫉妒。
可那时夏秋潋猜透了她的心思,明明挽着别人的手说要去御花园,却来来回回在她殿门口走了好几趟,还总是偷偷摸摸的往门内望。
就算是迟钝如青鸳都能猜到她是在演戏。
可是重生之后的燕挽亭,改变了太多,虽然脸上的笑容一贯温和柔软,可夏秋潋却看不清她笑容之后的真心还是虚假。
她变了太多,演技也好了许多。
所以当她低头对着诏袖笑的时候,夏秋潋几乎分辨不出那是喜欢还是敷衍。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也有些患得患失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懦弱踌躇。
也许她的性子就是这么不讨人喜欢,刚刚明明想留下燕挽亭说些其他的事,可是一想到燕挽亭和诏袖亲密的靠在湖畔漫步,她就忍不住口是心非的把人赶走。
绿阮收起了金疮药,面带笑容与她道。
“小姐,这里的景色可好了,天气又暖,您的身子可以好好静养了。”
夏秋潋心不在焉的回过神,左右看了看,却不见青鸢。
“嗯,怎么不见青鸢,那丫头又去哪里了。”
绿阮有些失落的撇了撇嘴,略带埋怨道。
“她啊,跟着福安小太医去玩闹了,刚到寝宫里,东西也不收拾。”
夏秋潋轻叹一口气,轻轻的牵住了绿阮的手,无奈道。
“你与她还没和好吗,这次别扭这么闹了这般久。”
听夏秋潋这么一说,绿阮红了眼眶,她抬手揉了揉眼睛,回握住夏秋潋的手,哽咽又不甘的道。
“小姐,奴婢与青鸢自小一起长大。这份姐妹情谊,在她眼中,却丝毫不及还未相识一年的福安太医,她现在每日跟个跟屁虫一样,恨不得天天跟在福安小太医身后,眼中哪还有我这个姐妹。”
夏秋潋轻摇头,伸手轻轻替绿阮拭去眼角的泪,细语安慰道。
“你瞧你,就是爱胡思乱想。青鸢的性子,你还不知道吗,她就是爱玩爱闹,喜欢听福安小太医讲故事,若真是追究起来,她自然是把你看的重,许比我还看的重。”
就算心中怨青鸢不跟她亲密了,但绿阮却还是赶紧替青鸢表忠心。
“不敢不敢,小姐,青鸢她心中定是把小姐看的最重的,然后是老爷和夫人,最后才是奴婢。”
夏秋潋知道绿阮和青鸢之间的关系,胜似亲姐妹。
不值得为了一点点小委屈互相赌气,便语重心长的开解道。
“你们这么一直别扭着,我瞧着都不开心。心中有什么困惑委屈,便直接与她说就是了,总是这般憋在心里,她又如何了解你的心意。”
绿阮知道夏秋潋说的在理,便破涕为笑,深吸一口气。
“等青鸢回来,奴婢便直接与她说清楚,奴婢倒是要问问她,在她心中到底是福安小太医重要,还是奴婢重要。”
“嗯。”
夏秋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劝慰绿阮的话,用在她自己身上也不是正适用吗。
可不同的是,她与燕挽亭之间的关系,又岂是好好解释一番,就能解决的。
绿阮抹干净泪,很快就振作起来。
“小姐,奴婢把琴收了,吩咐人先去给您沏一杯茶。”
“去吧。”
夏秋潋轻轻挥了挥手,起身走到阁楼的走廊外。
她一眼便瞧见了燕挽亭与那位诏袖姑娘,正绕着湖畔一边畅谈一边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