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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这一点,就和这个房间外面的其他抗争者有所分歧。
听了这些,乔嵩皱起了眉,“事急从权,就算我们……”
屠梓坚定地摇头,“那不是别的事,是思维控制。人的自由意志若然被夺走……乔嵩,我就问你一件事。你并不是我们哨向,或者说,感染者,那如果我们告诉你,”他看着乔嵩的眼睛,“我们随时准备动手直接扭转反对感染者之人的思维……你还放心帮我们夺塔吗?”
乔嵩舔了舔唇,他的确说不出放心,但他也不是没好好想过就行动的蠢材,“……可我就没听说过打开了的潘多拉盒子有能关回去的。”
科技的天花板某种意义上比道德的底线还危险,一旦打破了就很难走回头路。
“有时候,只能放手一搏。”
辛逸林半是自嘲般勾起嘴角,“你倒是比我们还狠。”
“既然欲求生,自然不能怕死。”乔嵩靠到墙上,“我倒是觉得你们莫不是被打压得麻木了?就我看来现在可不是能慢慢从长计议的形势。”
他没有说假话,一边谈着,他自己的手也是指节发白,相当明显地紧绷着神经。
“不是怕死。”辛逸林叹气,“你……你没有体验过,所以不懂。这么多年来,愈去反抗,就愈体会到面对更生党,我们自己是何其弱小。每一次失败、甚至每一次胜利,都伤筋动骨,每一条性命,都不可挽回。同伴们死一个少一个,资源捉襟见肘……我们是真的输不起。因为事到如今,我们已经是最后的防线,我们若是赌错了,就再没有下一回了。”
“我确实是不懂这些。”乔嵩承认,“我只看现在这一次的情况——佟权正式动用思维控制塔的时候就是我们唯一且最后的机会,如果说输不起,那这不正正是赌最后一把的时候吗?”
“没错我不是感染者,我没那些特殊能力,但我智商200,从人数来说,我比你们还少众。”他捏着手指,把指节掰出声响,“我从小就和社会格格不入,身边人放眼看去都像弱智,所以我一般都一个人行动。而一个人,就代表可以做的选择会更少,必要时,只能按着自己的条件贯彻唯一一个选择,那就是最优解了。所谓两害取其轻,不就是这个道理吗?”
众人默然。
“屠梓?”乔嵩直问。
这些人中,眼神最活的就是屠梓了,乔嵩相信自己能在他身上得到想要的答案。
屠梓不自觉地咬着唇,同样沉默着。
但浪涯知道他这是有话想说,于是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鼓励他。
沉吟良久,屠梓终于开口。
“——那真的是唯一一个选择吗?”
“我是说,”不等其他人回答,他急急续道,“现在我们需要做到两件事:一、是阻止佟权使用思维控制塔,二、是从更生党的压迫中解放。在没有足够武力正面对抗或直接破坏的情况下,我们首先需要抢夺主塔的控制权,以达到第一点,这个没有问题。”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确认众人都点头,才继续说下去。
“但第二点呢?我们没有兵力,加上为了抢夺主塔的控制权,预计会大幅损耗我们这边的力量,”他吞了吞口水,“当下直接利用思维控制塔作为我们的最大武器似乎顺理成章,但,我们就真的一定要进行思维控制吗?”
乔嵩皱眉,“什么意思?”
“思维控制塔建造的目的是进行思维控制,但那不是它唯一能办到的事。透过塔阵发出覆盖全球的电波才是它的本质,我们,”他深呼吸,胸膛不断起伏,他知道,他一说出下面的话,其他人一定会觉得他疯了——
“我们可以用它,向全世界求援。”
“——你疯了?!”果不其然,屠梓此言一出,好几个人都跳了起来。
“背水一战把主塔打下来你说要拿来打电话?!”
“打电话”说得有点夸张了,但辛逸林这句尖叫差不多道出了其他所有人的心声。
屠梓盯着众人的目光,紧绷着脸,一字一句地解释,“我想过了。”
“首先,思维控制塔进行思维控制时只能选择覆盖范围,无法精准定位对谁使用。我们一旦使用这个功能,会伤害很多无辜的普通人,甚至现在隐藏在各处的同伴,只不过将加害者从佟权换成了我们自己而已。光就这一点,这个方案就绝对不能接受。”
“那如果只针对主塔附近呢?”乔嵩打断,“那应该就只有佟权和他的亲信了吧?”
屠梓摇头,“这没有意义。”
“虽然佟权是这一切的主脑,但在他还未当权的时候,更生党就已经在迫害感染者。只要不进行全面控制,除掉了佟权,光W国国内就有八大军区,无数个军团,佟权一下马,他们谁都可以动手,甚至不用接近思维控制塔,就可以将我们击成碎粉。”
这一点众人无从反驳,于是稍微冷静了下来,示意屠梓继续。
屠梓握紧拳头,进一步分析,“而不单只国内,国际上也是一样的道理。W国一乱,以M国为首,其他各国一定也会闻风而动。这些国家的政权也许不如更生党极端,但可也从来没有把感染者当成一般公民过。且更生党内部出现问题,无暇他顾,正好让他们攻击收拢更生党在当地的势力,首先那些副塔的秘密就瞒不住,到时候我们和主塔就成了最吸引的目标,思维控制的技术最后鹿死谁手不好说,会不会像佟权那样使用,谁也无法保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