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晴洋装第一眼看见她，随后温和一笑：“谅你也是无心之失，起来吧，下次别犯了。”
    “谢皇后娘娘。”萧元萱诺诺起身，垂着头，低眉顺眼，颇有几分林若娴的姿态。
    被人扰了兴致，洛雪晴撇着嘴去扯帝王袖子：“皇上，别被这小姑娘扰了兴致，我们去那边，臣妾在幽澜殿还种了其他花。”
    扯一下，男人不动如山。
    扯两下，男人还是没动。
    抬眉望去，男人视线直直定在不远处收拾茶具的少女身上，神色晦暗不明。
    洛雪晴狐疑，大着胆子又扯了第三下，无意识偏头问：“皇上，您在看什么呢？”
    司马云晨这才回过神来，对上面前清澈无波的眼眸，复又看向那低头的女子。
    心脏的位置忽然窜过一阵酥麻感，由上而下，麻痹全身。
    那样熟悉的眼神，那样似曾相识的身影，恍如隔世的记忆，就一股脑涌上来，堵住他的所有呼吸。
    “她是？”
    就连平时沉稳自如的嗓音也多了一丝沙哑。
    这一点，就连他自己也浑然不知。
    “南疆公主萧元萱啊。”洛雪晴笑着，“她说不想回南疆，想留在中原，求臣妾收留她，做奴做婢都可以，臣妾觉得没什么，便答应了。”
    司马云晨失神，恍惚间，他却不太相信这个事实，眼前的女人，根本不似那日在群臣宴席上跳舞的人。
    “奴婢告退。”
    萧元萱收拾完碎片，不敢逗留，有些狼狈想要告退。
    “等等。”男人冷冷的声音低沉传出，眸子少有失态的盯着即将离去的女子。
    萧元萱小脸苍白，霎时蹙起眉头，却不敢朝男人看去。
    这便是主宰整个国家的男人。
    俊美的五官，温和的眉眼，清润的气质，令人一眼便可念念不忘。
    这样一个优秀令人不可企及的男子，没有哪一个女子会忍住不动心。
    从小她便承欢在父王膝下，听他讲故事。
    遥远的东方，有一个年轻有为的男子，容貌绝世，十五岁肩负起国家重难，登基成帝，少有所成，为人谦和，为世人所传颂。
    他似神话，存在于她的想象，从小立志，一定要来中原，看看，是否与她梦中一致。
    她以为哥哥是世界上最温和，最优秀的男子，却在朝堂上第一次见到他时，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她想留在中原，为他，为他一人，永远的留下。
    “叫什么名字？”他启唇，脑中如撕裂一般疼痛。
    “元……元萱。”小姑娘低头慌张，额间渗出一层汗。
    男人久久无言，长叹气，不发一言，失魂落魄朝前走去。
    出了幽澜殿，步伐加快，疾步如疯赶回长极殿，平时一刻钟的路程，紧紧两分钟，便被他走完。
    长极殿灯未亮起，恍恍惚惚着黄昏的光芒。
    书桌后面的隔间，夹了一层厚重的灰，被他猛力推开，拉开幕布，一个白色的身影若隐若现。
    司马云晨捂着脑袋，脸色苍白如同纸面。
    在他的记忆里，那是一个温柔，洁白无瑕的女子，一身白衣，从不浓妆艳抹，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永远温和，永远善解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