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洛雪晴瞧着人群，刻意回避答案。
    宴会正式开始，烛火光影间推杯换盏，笙歌曼妙，舞姿迷人。
    洛雪晴却心不在焉，撑着脑袋，目光瞥向林岳鸣坐的方向，想着待会儿便是他入牢狱之灾，还能不能笑这么愉悦。
    停顿了几下，面前光洁的盘子上忽然多了一块烤红的鹿肉，司马云晨执着筷子看她，温文尔雅道：“吃些东西惦惦底。”
    洛雪晴茫然点头，也对，不吃饱待会儿怎么有气力为他卖力？
    可她讨厌鹿肉的腥味，笑了笑，婉言谢拒，自己挑了些清淡的吃食进补。
    接近尾声，歌舞也撤了下去，可皇帝没发话说结束，众人也不敢动。
    洛雪晴勾着嘴角，捋了捋衣袍，然后看了林岳鸣一眼，移步至台前跪下。
    人群里炸开了锅，太后却忍着压力开口：“雪晴丫头这是做什么？”
    洛雪晴迎头对上她的视线，不卑不亢：“回禀太后，儿臣有事通禀。”
    “有什么事起来再说。”太后朝她抬了抬手，一脸慈祥，同时也示意众人安静下来，等着她的下文。
    洛雪晴勾了勾唇：“兹事体大，儿臣还是跪着说吧。”
    她将目光移向首位上的林岳鸣，大声开口：“承蒙太后皇上厚爱，父亲在朝为官以来兢兢业业，恪守本份，最见不得官场上的欺行霸市，所以多年来收集了些许物证，希望能对皇上有所帮助。”
    “说来听听。”司马云晨玉指轻敲在桌面上，声音又长又远。
    与此同时的林岳鸣感受到那异样的视线，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顿时觉得如坐针毡。
    洛雪晴不疑有它，传唤宫娥将文书递到皇帝面前，然后朗朗开口：“林丞相自开国以来，勾结党羽，藐视宫规，惑乱朝纲，此为其一。”
    “丞相之子林逸杰横行霸市，侵占良田，欺**女，鱼肉百姓，此为其二。”
    “江南水患，丞相带粮赈济灾民，途中克扣半数，使到发放之物不足解救，致民不聊生，此为其三。”
    “外邦进贡，丞相滥拥职权，扣下贡品，欺瞒圣上，此为其四。”
    ……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林岳鸣所犯之事。
    当然，很多物证都还是司马云晨提供，不然凭她一己之力可无法搜到。
    所以那日，她和雪影一同潜入丞相府，他便已知道计划，提前将证物放好，才让她找的如此轻而易举。
    如今想来，真真是愚蠢。
    还自诩聪明，其实早落入他的圈套了。
    那些文书，一字一句记载的很清楚，不知被皇帝看过了几遍，可他在众人面前，还是看的很认真仔细，一页一页翻过，生怕漏掉了什么。
    “胡说八道。”林岳鸣怒不可竭的冲出来跪下，“皇上，您不可听信这妖女的胡言乱语，她分明是嫉妒贵妃娘娘在宫里独得盛宠，才如此陷害老夫。”
    司马云晨不答他话，大殿里的众人却窃窃私语了起来。
    太后坐在一旁，也面带疑虑，可那深色眸子里，分明是一股得意。
    朝堂上原本是林岳鸣的人，如今已大部分归顺于她，剩下冥顽不灵的，也根本不会出现在这宴席上，所以此一仗，她和皇帝是稳赢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