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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你是我的灵丹妙药,也是我的在劫难逃。
    最后一支烟燃尽,烟雾还在回转萦绕。林霁尘伸展手臂,将烟摁灭在烟灰缸内,弓着背坐着。歌声逐渐淡去,他抬手,指腹缓缓刮过唇瓣,笑了下。
    其实有这么个劫难在身边,也挺好。
    不然总是顺顺当当的,人生得多无趣啊。
    “慢慢来吧。”
    她总会开窍的。
    既然已经明白了她的心,他就绝对不会放手。
    这么想着,林霁尘起身,收拾了一下,熄灯上床睡觉。
    都这个点了,身体早就疲惫不堪,按理说应该倒头就睡才是,可他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也不知耗到几点,他才迷迷糊糊昏睡过去,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的床上多了一个女人。北北
    一颦一笑、一娇一嗔,都是他最熟悉的模样,像一朵娇艳玫瑰,在他身下徐徐绽放。每一声娇啼,每一寸旖旎,都让他爱不释手。
    她越哭,他就越来劲,一遍又一遍,直到两人都融化在无边春色中。
    次日醒来,依旧无尽回味。
    作者有话要说:  林老狗在梦里也开始骚了。
    先写个短的给你们尝个咸淡,晚上还有二更(*^3^)
    第14章 第14轮月
    那天过后, 日子又平滑地过着,迈入八月份的尾巴。
    同住一个屋檐下, 两人低头不见抬头见。
    尴尬的气氛一直消散不去,姚光每天都尽量躲着林霁尘, 活得跟地鼠机里的地鼠一样。林霁尘出来, 她就钻回洞里, 等他出门后, 再小心翼翼地扒到洞口探头探脑。
    后来林霁尘摸清楚了她的作息规律, 故意藏起来钓鱼执法。
    等她一出洞就立马奸笑着“抡起锤子”敲她脑袋,像街头的恶霸那样,把她逼到墙角, 半撩着眼皮散漫打趣:“躲什么躲?躲来躲去,还不是躲在哥哥身边没挪窝?”
    姚光:“......”
    嗯,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而他不尴不尬横跨两边。
    实际年龄二十一,心理年龄没过五。
    就是个二百一加四十的斯文败憨:)
    不过......公寓里每天的伙食倒是越来越精致,也越来越好吃了。
    全是她喜欢的。
    那晚和al的对话, 也停在了那句【你希望是为什么?】上。姚光不信邪,每天都会调出q/q刷两遍, 想着al脑子清醒过来,会不会给她一点有用的建议。
    可惜什么也没有。
    那天发生的事和彼时的小心思,就跟当时的月色一样,确确实实存在过, 但又难以在灯红酒绿的大都市中再会。
    只有她一个人还记得,无人可说,亦无人会懂。
    就连林霁尘也是老样子,忙起来不见人影,有空了才想起来逗逗她。一开口,就净说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可到了关键时刻,他又突然打住,什么也不说了。
    若即若离,捉摸不定,让人想接近,又不敢妄动。
    明明那晚还深情款款来着......
    姚光瘪瘪嘴,圈着膝盖,独自坐在一楼客厅。
    穹顶灯开着,星星点点的光披在她身上,美得空空荡荡。
    恍惚了几天,姚光振作精神,将这种心情归结成五个字:同居综合症。
    也许搬出公寓,离林霁尘远一些,这种起伏不定的心绪就会逐渐被时间冲淡吧。
    恰好这时,d大也要开学,寝室向所有学生开放。
    姚光大包小包地收拾好东西,就等着开学那天,去学校办理入住。她没有住校的经验,为了不露怯,她还特地上网百度了一下寝室生活的各种经验帖。
    然而她千算万算都没算到,去学校报道当天,她竟然打不到车。
    八月盛夏,下午两点。
    太阳热情得快要把柏油大道烤化,脚踩在上面,黏黏糊糊的,鞋底与路面分离的瞬间,会听到一声清脆的“嘶啦”。
    姚光穿着一件鹅黄色无袖连衣裙,站在树荫底下,恹恹垂着脑袋,手臂雪白的皮肤微微发红。旁边是一溜行李箱,从高到低,整整齐齐依偎在太阳底下,跟主人一样,惨兮兮的。
    “哎呀,小姑娘,你这东西太多,要加钱。”司机见她就一个人,身上穿的戴的都是名牌,行李箱还是rimowa的,他就想坐地起价狠狠宰一顿,“我这车可是前两天刚买的,很新很贵的,别让你的行李箱给刮坏咯。”
    说着,他还朝姚光喷了口烟。
    姚光被熏皱了眉,抬手在鼻尖扇两下,边后退边扫了眼那辆溅满泥点子的银色五菱宏光,嘴角不自觉往下压。
    还真是很新很贵呢。
    换做从前,姚光不仅会毫不犹豫地怼回去,还会让自家司机把车库里最便宜的买菜用车开过来,让这井底蛙好好见识见识,这世界的赤橙黄绿青蓝紫。
    然而现在......
    姚光抬头看了眼天上的大太阳,咬了咬牙,打开支付宝问:“那您想要多少钱?”
    五菱宏光一喜,掏出手机十分熟练地“啪啪啪”摁了一通,乐呵呵地递过去,满脸横肉堆在一块,油腻腻冒着汗,像颗正架在火上烤的肥猪头。
    姚光嫌弃地哼了声,将镜头最准屏幕上的二维码。扫描框内模糊的页面即将变清晰的时候,旁边突然横过来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抽走司机的手机,毫不客气地往他猪脸上一砸。
    “多少钱也不给。”
    动作狠戾不留情,出口的声音却慵懒冷淡,嚣张得明明白白,无所畏惧。
    五菱宏光的牙被磕了下,牙龈渗出了血,捂着嘴,“哎呦哎呦”直嚷疼。
    姚光一愣,视线顺着那只手,惊讶地抬头。
    这个点,他不是有个电话会议要开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林霁尘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淡笑了声,“哥哥不是告诉过你,不要擅自离开哥哥身边吗?”
    “你什么时候......”
    姚光下意识反驳,撞上他似笑非笑的眉眼,就跟电流接通了一样,一下想起那晚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包括最后......
    所以,他其实没有忘记那天的事?
    林霁尘大概是在她心里安装了摄像头和窃听器,又一次完美地摸准她的心思,回答道:“放心,哥哥说过的话,永远都算数。”
    瞳仁顺着狭长的眼线半垂下,盯着她,笑得意味深长,“包括那晚。”
    午后的太阳从树叶缝隙间漏在他面容上,轮廓分明。
    浅色的衬衫边晕开淡淡的光影,滤去了几分浓烈,沉淀出温和的明亮。
    姚光不由呆住,心头沉寂了几天的小鹿,猝不及防地蹦跳了下,拿鹿角顶她左胸口。
    很重、很清晰的一声“咚”。
    一种甜腻清新的芬芳在空气中蔓延,姚光被甜到,由不得悄悄弯了嘴角。
    咦,今年的桂花开得这么早的吗?
    林霁尘看着她露在外面的耳朵尖儿热得发红,眼里的笑意放大了些,趁她还呆着,拉起她的手捏了捏。
    姚光没反应。
    他无声笑了下,索性就这么拉着,慢慢悠悠往前走。
    手指顺着她指缝,一点一点钻进去,最终,十指相扣。
    何嘉言才刚被扣光了年终奖,这会儿正憋着股劲儿要大干一番,争取让老板回心转意。不等林霁尘开口,他早早地跟离弦的箭一样射出去,拉起地上大大小小的行李箱往后搬。
    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五菱宏光不乐意,轰着喇叭叫住他们,“喂,老子在这耗了半天的油钱,还挨了打,你们想就这么走了?有钱了不起啊!信不信老子这就去派出所告你们故意伤人!”
    看来是还想再讹一大笔。
    何嘉言脚步一顿,同情地看着他,深深地看着他,看了好久。
    毕竟这年头,傻子真的不多了,要好好珍惜机会见识一下。
    这家伙真不是上帝造人时留下的草稿?
    拿下巴指指他的手机,何嘉言问他:“知道这个打车软件背后最大的股东是谁吗?”
    “是老子,行了吧?有病,问这个。”
    五菱宏光指着自己的鼻子,无知无畏,边摁喇叭边从车窗探出半幅身子,深吸口气准备为他“很新很贵”的小车车喊冤。
    然后就看见那个往他脸上砸了一手机,还嚣张得不行的男人,领着那个漂亮小姑娘,走到后面树荫下的一辆跑车旁边,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另一只手还很绅士地帮她挡在头顶。
    阳光下,白色的阿斯顿马丁亮得分外刺眼,还特么是全球限量版的。
    “......”
    五菱宏光艰难地咽了下喉咙,把所有火气连同牙龈渗出的血一块咽回肚子里。
    确认过眼神,是他惹不起的人。
    算了,就当是晦气吧。
    他酸溜溜地“嘁”了声,摸出手机,点开打车软件,边拧矿泉水瓶边寻找下一个猎物。
    点半天,什么也点不开,系统跳出一个鲜红的提示:“您的账号已冻结。”
    他一口矿泉水直接喷在了手机上。
    “卧槽!!!”
    *
    d大报名分好几天,姚光拖到最后一天才来。
    原以为这时候,大家报名报得都差不多,人应该会很少。
    但就目前学校东门口跟长城一样九曲十八弯的车流队伍来看,大家好像都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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