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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谍影毕现(2)

      36.1.2
    冲绳 海边
    22:05
    三浦手持着电话瞪大两眼注视着黑漆漆的海面,在与柳川的简短通话过程中他一直观察着面前的海滩,他的心思有一半被这片平坦的海滩分走了,因此他的应答就更为简单,基本上只有两个词,是,先生。这是冲绳西侧唯一一片适合泅水登陆的海滩, 他在飞来的途中仔细的研究了冲绳的地理,他从中找到了这片海滩,他推断那个需要他解救的“另一位船长”应该也会选择这片海滩上岸的。所以,三浦落地之后便马不停蹄的感到了泉井集团在冲绳的一处办事处,一座在桥本名下的独栋宅院。
    这座属于桥本的私人宅邸一直都属于闲置的状态,它本来是专备桥本因公或者因私来到冲绳时临时所用的,由于桥本的突然死去,所以一时间还没人记起,因此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三浦轻车熟路的来到这里,他从门前的那棵大树上挂着的人工鸟窝里找出了钥匙,然后悄无声息的进了宅院,开了车库里的那辆雷克萨斯迅速的赶到了这里,他本想在此接应那位不为人知的船长之后,暂且将他安置在桥本的那座宅院里暂避,等到自己准备妥当之后再将他悄悄的送出去。
    但是,柳川的一通电话打乱了他计划,他一时拿不准柳川急急赶来冲绳的原因,更不知道他所说的需要自己是出于什么考虑,三浦一时心里没底,所以他边通电话边思考问题,但直到通话结束他也没能拿定主意,但是再这么耽搁下去时间不允许,因为他已经答应了柳川尽快的赶到他那里。于是,三浦的心里不免有些焦虑,他喃喃自语道:“如果他还没被发现的话,他应该会游到这里的。”三浦心里的揣测不期被他念出声来,等到他醒悟时却是为时已晚,于是,他连忙提醒着自己,就要在柳川的身边工作了,无论是处事的态度和办事的方式都得特别留意。
    三浦朝着远处黑乎乎的海滩望去,除了海风催动浪花不停的发出声响外,再也没有任何动静了,三浦不由得叹了口气,他猛然想起柳川刚刚说过的那句话来,他那里需要自己,因为什么?莫非两个船长都已经被他控制?哦,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接下来的事可就难办了,要在柳川的眼皮底下救人那真是比登天还难。三浦有些丧气的想,总部用人怎么这么不小心,在特情领域作战可不单纯看你勇不勇敢,光会冲锋陷阵那可不灵,在这条战线上厮杀靠的是一个人智慧,重点看你善不善于开动脑筋,如果还是用旧思维老方法对敌作战,唉!那样会输的很惨。
    三浦沮丧之余做出了选择,他不能再留在这里空耗时间,必须尽快的赶到柳川那里,看看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再做打算。想罢,他朝着空荡荡的海滩上看了最后一眼,随即掉头朝着不远处的汽车走去,他边走边提醒着自己,新的环境新的老板,无论是眼色还是身段都是考验,所以,过往的一切积淀到了这会儿已经全部归零,信任和赏识将伴随着一连串的考验,所以,还是打起精神从头开始吧!三浦在自我的鼓励下打开了车门,然后迈步进车系好了安全带又迅速的打着了火,就在他刚要揿亮车灯启动车子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从他的背后伸了过来,五指钢钳般的卡住了他的喉咙。
    三浦受到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时毫无防备,因此一下子就被对方擒住了要害,他此刻的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相反顺从和配合却是最明智的,因为只有让自己活着才有可能找到翻盘的机会,靠大脑去战斗的三浦当然会选择屈服,就见他憋住一口气没有挣扎,反而慢慢的举起双手让后面的人把心放下,果然,他的举动让死卡在自己喉咙处的那只手慢慢的松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支装了消音器的枪口轻轻的抵在了脑后。刚刚喘过一口气的三浦没有被这骤然降临的危局所吓倒,相反却被一种期待驱使着,于是,他静静的等候对方开口,那或许就是他正在寻找的结果。
    “如果你不乱来的话,我就不会伤害你,我只是想要用一下你的车。”
    终于,身后的那人操着生硬的日语开口了,他的吐字含混发音也不标准,但是三浦却从中听到了熟悉的乡音。于是,他一颗悬着的心悄悄落了地,这个人正是他要接应的那个“另一位船长”。三浦迅速的做出了回应,他一边轻轻的点了点头,一边试着用中文做着提醒,他想诱使对方多说几句,从而验证自己的推断。于是,他说道:
    “好的,船长,我不会乱动,我知道你现在急需要帮助。”
    身后那人闻听大吃一惊,他被三浦所操流利的中文以及他对自己的称谓感到震惊,哦,这是怎么了?难道这是个圈套不成?怎么可能我刚一上岸就有一个人开辆车等着接应?并且,这个人还恰巧就是自己的同胞弟兄?难以置信啊!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掌控之中?那人的心头一紧手里枪便禁不住往前一戳,枪口重重的杵在了三浦的太阳穴上,疼得三浦止不住说道:
    “别激动,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哇!这个人的确是个地地道道的中国人呐!那人想着心里一动,嘴上忍不住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事先我可没有告知任何人。”
    此刻,三浦的心里已经有了底,他知道这个鲁莽的家伙的确缺少经验,因此不想再与他兜圈,于是干脆说道:
    “你是没有告知任何人,但是总部时刻都在你的身边,好吧!为了节省时间,我们按照程序相互检验一下身份吧!”
    三浦从“财神”那里得知了这位“船长”的密度等级,按照绝密规定需要通过事先的编程双方互通各自所知的那部分密码,等到双方各自确认以及完全对应之后,那么便可以确认对方的身份了。虽然这是一套非常原始的辨认方法, 由于除了当事人之外再无第二个人知道,因此它又是最为稳妥的确认方法。对于经验不足的人来说,它不但很好掌握,而且也很安全。但是,原本这一切应该是在不挑明的前提下进行的,但是三浦根据来人的行事风格和紧迫性推断,跟这样的生手打交道,越是委婉就越是浪费时间,越是干脆就越是安全。
    于是,他果断的提议将这一段隐晦的交谈变成了直截了当的验证,因此,这一看似简单实则繁琐的过程就进行得非常顺利了。很快,顾虑消除疑雾散去,“风暴”也被收了起来。陈墨和三浦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这一刻他们的心都感到了无比的踏实。陈墨简短的诉说了事情的经过,同时也把船长单奇雄的遭遇讲得仔细,三浦认真的听着,脑子里快速的滤除掉无关紧要的信息,而后将整个事件的脉络条理清晰的串在了一起,现在他的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较为完整的分析,因此,对应的策略也就跟着排列得清晰。然后,他对陈墨果断的说出了自己的安排。
    “现在我就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处所,在我做好准备之前你要一直呆在那里。”
    三浦说话的时候始终盯着陈墨,他不知道这个家伙会不会愿意配合,但是陈墨的爽快令他颇感意外,三浦开始喜欢上了这个看似难以驾驭的人。就听陈墨说道:
    “好的,听从你的安排。只是,船长他?”
    陈墨的话令三浦的好感加倍,这个尚未脱险的家伙时刻都还惦记着自己的同伴,他想,单凭这一点,为了拯救这两个人值得冒一回险。于是,他胸有成竹的说道:
    “你尽管放心,关于船长我们另有安排,通过公开渠道能够很好的解决他的问题。但是,你就没那么简单了,所以,如何救你脱险还需要费点脑筋。”
    陈墨闻听,呵呵一笑,豪爽的说道:
    “呵呵!不必为难,从南海到东海,我已经闯荡过一回,我有信心自己脱困。”
    陈墨的无所畏惧令三浦动容,他脸色一凛说道:
    “说哪里话,你到了这里,就是到了我的翅膀底下,再大的风险由我来挡。时间紧迫,我们现在就走,先安置好了你之后,我还要赶往海保厅第十一管区。”
    陈墨很内敛的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三浦回过头去挂档起步,车子无声的蹿了出去。
    冲绳 日本海上保安厅第十一管区
    浩志黑着脸站在角落里,他把内心的鬼祟悄悄的融进了审讯的氛围里,眼下只有这个地方适合于他,除此之外真的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去处可以让他疗伤了。因此,他一言不发的站在那里,表情木讷的就像一根木桩似的,但是,他的心里却在一刻不停的翻转着,失望加上怨恨就像一股不安分的烟漫无目的的寻找着排泄的出口,年轻的浩志比任何人都知道,如果不能及时的把心态调整好,那么,很难保证他不会把火撒在别人身上,而一点触动了柳川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把目标锁定在了这名中国船长的身上。
    但是,他想要借题发挥就得先得找到一个理由,这样才好掩盖他发火的真是由头,于是,他把目光死死的盯住那个中国船长,好像一把锥子似的一下子扎进了那人的内心深处,渐渐的,他从那个人的身上看出了某种不凡之处,细究起来的时候甚至感到心里发怵,他不禁暗问自己:这家伙真的是个捕鱼的吗?可为何从他的身上却看不出渔民的那种淳朴?原来,从他所在的这个方向看去,那名被扣押的中国船长就像一座粗糙而结实的黑塔一样,从他流睛深陷的眼眶到皱纹密布的眼角上分析,此人久经风雨倍受磨砺,他的身上有着岁月的沧桑和起落的坚强,更有敢于赴汤蹈火的担当和勇于牺牲的悲壮,却唯独看不到普通渔民为了生计而奔波的渴望。
    哦,这个船长并不简单呐!浩志在心里打了一个激灵,他认准了这个船长一定有着不一般的身世,于是他想:难道柳川看不出内中的隐情吗?可他为何按兵不动的坐在那里,听凭海警连篇累牍的念着什么律法和条例呢?听听那个所谓的船长怎么回答:钓鱼岛是中国的,我到自己的海域捕鱼有什么错?呵呵!多么狡猾的回答呀!他在借机向我们向媒体向全世界宣誓钓鱼岛的主权呐!如果钓鱼岛是中国的,那么我们成了什么?我们到别人的家里抓人,违法的是我们呐!怎么这么简单的逻辑,你柳川都听不出来吗?
    浩志满心充斥着偏激的想法,他的失衡心态里急需一块恢复平衡的砝码,但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要求,唉!那个柳川就是不给呀!浩志忍不住又在心里掰扯道:怎么,难道我说错你了吗?背着我给三浦打电话的是你吧!难道有什么事我浩志替你摆不平吗?你就那么需要那个循规蹈矩的家伙吗?莫非你想把戳穿这个船长的机会留给他吧!呵呵!原来如此呀!这就对了嘛!你利用完了我之后就要搁置不理啦!这你可就想错了,我浩志可不是那么容易摆布的,我是绝不会让人卸磨杀驴的。浩志想到这时已经是目露凶光了,他浑身的肌肉绷起抑制不住的催促他向船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