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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安辰轻声道:“没事,不想去而已,在这里陪你。”
明笑阳心中一惊,心道:“陪我?赵逸平常是不会说这种话的,今日是怎么了?”立刻打个岔问道:“你爹驾崩了,谁去登基啊?”
赵安辰淡然道:“反正我不去。”
明笑阳笑道:“是,看出来了,要不你怎么会在这儿。你为何不愿意当皇帝?”
赵安辰道:“我父皇只因身为皇帝,要以大局为重,不但娶了自己讨厌的皇后,又纳了很多妃子,还被迫生了许多皇子。”
明笑阳很同情地说道:“呃,是啊,这个我也略有耳闻,当真不易啊。嗯。”
赵安辰看着手中的茶,缓缓说道:“我若是当了皇帝也会三宫六院。”
明笑阳心中咯噔一下,沉默片刻,小声道:“当皇帝也不好,国事烦忧。不当也罢,嗯,不当挺好的。”说完很不自然地瞄了两眼赵安辰。
明笑阳小声试探道:“《礼记.曲礼》有言‘人生十年曰幼,学。二十曰弱,冠。三十曰壮,有室……’,二十岁是男子成年之时,你早晚也会成亲的……”
赵安辰点了点头,抬眼看向明笑阳,道:“嗯,是啊,至少我不必被迫娶妻,更不必娶那么多。于我而言,我妻,一人足矣。”
明笑阳心中忽然烦乱,垂下眼帘,不看赵安辰,小声问:“你……打算几时娶妻…”
赵安辰:“……”
明笑阳见赵安辰沉默不答,忍不住偷瞄一下,见他正盯着自己看,立刻慌乱地垂下眼看书,故作镇定。
赵安辰声音沉稳道:“我想待你成年之时,便成亲。”
明笑阳不开心道:“你娶妻与我何干?”
赵安辰答道:“我妻尚未成年,你成年了,我妻也就成年了。”
明笑阳很是震惊,看着赵安辰:“是谁?我可认得?”
赵安辰微微一笑:“你一个将门公子,怎么对这种事如此热心?我不说,到时你就知道了。”
明笑阳心中愤懑,低头不语,继续看书。
赵安辰默默地看着明笑阳,灼人的烦忧随着时间慢慢流过而越来越清晰,心中阵阵刺痛。
宫中礼部按部就班地准备着国丧事宜,几个皇子和朝臣都跪于官家灵前,高老太师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几位王爷,谁来继承大统啊?”
皇后道:“四皇子吧。毕竟养于本宫膝下。”
四皇子连忙道:“不不不,我不会,我不知道,我不干,不要…….”不停地挥着手,哭哭啼啼抽抽搭搭的,不成体统。
高老太师、钟老太傅、陈老太保三位大宋三老,虽无实权,确是至高品级德高望重的老臣,此时有匡正和扶保朝纲之责,三老和几位三朝老臣看了看,摇了摇头,道:“四皇子不愿意,不可强求啊。兹事体大,慎重为好。”
皇后愤然闭口不言。
几个老臣又看了看正在竭尽全力眺望远方的康王,也是一声叹息,问道:“宁王殿下去哪了?”
四皇子道:“不知道,六弟一大早就不见了。哪里都找不到。”
老臣们无可奈何,只能看看目光呆滞生无可恋的庆王,庆王呆若木鸡地跪在最前面,虽然不是什么好材料,但主政多日也未有纰漏,难得没掉链子。
几个老臣互相看了看,点点头,道:“那就庆王殿下吧,今日登基吧。”
庆王一听,犹如五雷轰顶,直接晕了过去……
几个老臣哪肯善罢甘休,一顿拉扯,又灌水,又掐人中,忙活了半天,把庆王好不容易鼓捣醒了,问道:“庆王殿下?庆王殿下?唉,对,醒了就好,好好好,国不可一日无君,今日就登基吧。”
庆王道:“啊?”扑到父皇棺材上就嚎啕大哭,泣不成声道:“六弟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高老太师上前道:“这是陛下的梓宫,不是宁王殿下的,您叫错了……”
庆王十分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高老太师,又扒在棺材上哭的天崩地裂:“父皇啊,你不能这么就走了啊,您可让儿臣怎么办啊?啊~~~~!父皇啊,您把儿臣一并带走了吧,儿臣不活了,啊~~~!父皇啊!”
几个老臣看庆王哭的如此真情实感,痛心疾首,纷纷点头道:“唉……果然不错,庆王当真是个至孝之人啊,定能得上天护佑,如此仁孝定会是个好皇帝,就这么定了!”
“嗯,是啊”
“是啊”
高老太师道:“国丧期间,登基大典就延后吧,但是您今天就是我大宋的皇帝了。”
庆王闻言,哭得更伤心了,恨不得一头撞死。
该来的总会来,白赫云棺椁入京,道路两侧布满了路祭,缓缓行至武国公府,朱管家于府中正厅堂上设了灵堂,供亲友拜祭。
宫中内侍按照宁王吩咐来到宁王府,告诉了管家。管家一早就到了暖园,见赵安辰垂着眼,微微颔首,便把武国公夫妇去世的消息告诉了明笑阳。
明笑阳不相信地问道:“你在说什么?”
管家低着头:“……”
明笑阳看着赵安辰,轻声问:“赵逸?”
赵安辰不知道该怎么说:“…….”
明笑阳拉了拉赵安辰,歪着脑袋看赵安辰的脸:“是真的?”
赵安辰点了一下头:“嗯。”
明笑阳冲出暖园,上马一路狂奔回武国公府,未入城门就看见城墙上挂着国丧的白布,进了城,路上都是数不清的路祭,漫街白花花的,路祭上除了写着皇帝驾崩,还有不少写着的都是“白赫云、云夫人、武国公、明瑞然……”挽联祭语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