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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安辰道:“听说沈姑娘和我三哥月底要去京城,不知是哪一天,我来扬州的路上听说最近有些不成气候的叛军流窜作乱,我和他们一起回京吧。”
明笑阳道:“还有这事?好,我们去沈府吧。”
金满堂和他们分别,自己去忙了。明笑阳三人一同去了沈府。
沈凌霜道:“我也得到消息,说是有叛军作乱,那些人也折腾不了几天,宁王要和我们一起走当然再好不过了,我们后天就走。”
明笑阳惊奇道:“不是说月底吗?”
沈凌霜道:“明少爷,差不多了,不是月底也是下旬了。沈家生意现已无事,不似前几日那么忙,该处理的都已经妥当。京城那边是有些事的,早些走也好。”
明笑阳不知为何,忽然很不开心,小声“哦”了一下。
沈凌霜笑道:“怎么?不然你和我们一起去京城?”
明笑阳沉闷道:“我回不去,我过几日还要启程去江陵府。”
入夜,明笑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烦乱得要命。赵安辰道:“再折腾床都要散了。”
明笑阳道:“我睡不着,赵逸你给我讲个故事吧。”
赵安辰:“……”
明笑阳抱上赵安辰手臂,轻轻拉了拉:“讲个呗。”
赵安辰道:“从前有一个小孩儿,性情淡薄,了无生趣。小孩儿三岁时做了一个梦,梦中有个熟悉的声音:‘我很想你,我来找你了,我们生生世世都要在一起,等我。’小孩儿醒来后第一次感受到开心至极的滋味。后来他见到一个漂亮的夫人,并且觉得这位夫人身上有一丝漂浮着的熟悉气息,夫人说她不久前生了一个小婴儿,还说了婴儿的名字。小孩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时,不知为何,心底瞬间花开遍地,阳光明媚,像找到了遗失的宝物一般,踏实而美好。之后小孩儿经常自己拿起笔描绘着那个小婴儿长达后的样子,直到他来到了自己的身边。便知晓这正自己朝思暮想的人了,心中圆满,定要长长久久在一起。讲完了。”
明笑阳道:“啊?这是什么破故事啊,哼!”
赵安辰轻声问道:“明欢,生生世世只爱一人,生死相随,你信吗?”
明笑阳道:“我不知道……不过,如果下辈子让我遇不到你,那是万万不行的!”
赵安辰道:“嗯。”
明笑阳安静地想了一会儿,抱着赵安辰胳膊的手下意识地紧了紧,悄声道:“更睡不着了……”
赵安辰叹了口气,侧起身搂过明笑阳,轻声道:“睡吧。”
说睡不着的明笑阳眨眼的功夫就很打脸地渐入梦乡了,睡得极深极沉……
☆、懵懂 五
转眼到了分别之时,明笑阳一路送到了扬州城外,心里仿佛被生生刀割般难受不舍,勒马驻足,望着赵安辰的背影,直到望不见了,还是不肯走,问道:“乐儿,我们要不要再去送一程?”
明乐道:“哥,你够了……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赶紧回去吧!”
明笑阳极不情愿道:“哦……”烦闷地在心里嘀咕着:“怎么回事,从家里出来,和爹娘告别时还开开心心的,怎么送赵逸就这么郁闷呢,又不是见不到了…….”侧过头对明乐说:“乐儿,我们也没什么事,不如明日我们也启程吧。”
明乐提着气怪声叹道:“好,早解决完早回去见宁王哥哥,唉……”
明笑阳轻夹了一下马腹,掉头进城了,路上问金满堂:“金玉今日繁忙吗?”
金满堂道:“少主何事?”
明笑阳道:“无事,我要给自己饯个行,去扬春肆再喝一次长相思。”
金满堂笑道:“好,属下奉陪。”
明乐道:“大白天喝酒啊?你去吧,我去玩儿了!”
明笑阳道:“嗯。”
明笑阳酒喝得寂静无声,喝到微醺尚且清醒时便不喝了,慢慢喝茶,开口道:“金玉,我总觉得我好像有件很重要的事没想明白,却又不知道是什么事,不上不下地梗在心里,空落落的。”
金满堂道:“嗯,很多事都讲究因缘际会,到了该明白的时候就明白了,顺其自然吧,不必苦烦恼。”
明笑阳笑道:“你说得对。”
金满堂道:“少主又不喝了?”
明笑阳摇摇头:“赵逸不让我喝醉。”
金满堂脸上浮上一层虑色,试探道:“宁王殿下和少主是什么关系?”
明笑阳淡然道:“从我几岁起就把我抱在怀里给我剥荔枝吃的哥哥。比爹娘还疼我,大事小事总是他来救我……”顿了顿又沉声道:“是我最重要的人……”
金满堂俊秀的脸上闪过一丝凄凉,垂下眸子藏起了失落,小声应道:“……嗯。”
夜晚,明笑阳呆呆地躺在床上,总觉得床大的令人发指,身旁空得不可饶恕,但心里并没有烦躁,独自寂然沉思着:“赵逸是我什么人……赵逸在干嘛?睡觉了吗?他,有没有想我……唉……半日不见如隔三十秋啊!辰哥哥,我想和你一起回家……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过生辰他没送给我礼物,还拐走了我的梳子……呃……算了,本就是要给他的,还说什么相思白头,定情不定情的……睡觉吧,明日赶路,乐儿说得对,早办完早回京。”
金满堂送走了明笑阳,跑到扬春肆闩上门,自己喝了个昏天黑地,幽幽笑道:“呵,相遇恨晚……”趴在桌上,轻合双眸敛尽思郁,一滴泪缓缓落下,醉着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