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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说他不怀好意,但前朝帝王制衡权臣时,未曾有谁将一字并肩王的位子送出去的,可说是谨慎至极,难道郁恪不谨慎吗?不可能,十几年前他能在沈丞相等奸臣手中活下来,还能顺利继承大统,便足知他有城府有计谋。
    堂上一呼,阶下百诺。
    宣读到封王的圣旨时,少年端坐着,目光锐利地望着跪地的大臣,其实他的余光在瞥着楚棠。他方才明明跪在他面前,明明是一副臣服的姿态,却依然与众不同——郁恪知道他心里平静,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楚棠这人,看似喜爱权势,但接触久了,就很容易让人开始怀疑这个判断。他分明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里。和郁恪相处时,他什么也不要求,和容约他们相处,除了朝事,说得更多的就是一些风花雪月的高洁之事,一点儿都没有权臣的深沉。
    别人惧他羡他爱他,郁恪也惧他羡他爱他。可他与别人不一样。
    大多数人畏怕楚棠城府心机,钦羡他高位权势,喜爱他清冷容颜。可郁恪不是。他对楚棠的感情,植根于楚棠这个人,真实的人。
    郁恪的感觉从小就比旁人敏锐。
    声色犬马,钟鸣记鼎食,楚棠明明置身其中,却天然有着一种片叶不沾身的冰冷气质,仿佛他永远掌控着全场,永远站在顶端,高高在上,俯视众人,可谁都进不了他的眼里——
    不过没关系。只要楚棠不注视别人,只要楚棠只对他特殊,楚棠想要什么,他都能送上。
    从前的太师之位,虚无缥缈,因为太子年幼,手中无权,一旦被人挤下去,老师没有拿着什么好处,呕心沥血教了学生不说,还要跟着遭殃。
    楚棠有着国师的头衔和权力,势如中天,想必也看不起一个小小的、没有实权的太师。
    所有人称呼他,都是国师在前,仿佛完全忘记他还是太子的老师。
    然而后来,太子不再是那个无依无靠、势单力薄的太子了,他逐渐长大,变得和国师一样,冰雪聪明、心怀天下、不苟言笑,他开始有自己的势力,不再是只能依赖攀爬着国师而生长的菟丝。
    现在,太子登基了。
    水涨船高,太师自然也该平步青云。
    郁恪坐在高高的龙椅上,心想,太师的位子没有给楚棠带来什么,那帝师呢?
    如果帝师不能,那其他的呢?
    登基那日,京都的百姓看到太阳旁边有紫气萦绕,隐隐约约,惊讶万分,奔走相告:这紫气东来之兆,分明是天降祥瑞啊!
    新帝即位,大赦天下,普天同庆,改年号为“唐”,以章明德。
    不过少年皇帝登基,没有封妃立后,倒封了太师为帝师,立了国师为一字并肩王,位高宰辅,也是新奇。
    这次大典举行得很顺利,毕竟郁恪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十三皇子了,他有国师,有众多拥护他的臣子,有属于自己的势力。
    ……
    半个月后,乾清殿。
    郁恪站在书桌前,勾勒出最后一道线后,放下毛笔。
    黎原盛用镇纸压住那幅画,笑呵呵道:“陛下的画技愈发精湛了,比宫里的画师还要好!”
    郁恪打了个哈欠:“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未时三刻了,要不要准备晚膳?”
    郁恪挥挥手:“还早着,朕再批会儿奏折。”
    黎原盛小心拿起那幅画,不敢乱瞄,拿去收好,默默退出去。
    桌上的奏折堆成了一座小山。这半个月以来,郁北各项事务繁忙得很,新帝刚登基,很多事情都得安排上,各大臣都忙得团团转,就连楚棠也是。
    郁恪在一封奏折上打下朱批,心想,他都好几天没看到楚棠了。等今晚处理完这些东西,他就去国师府。
    等一天的事情都搞定,一天也都过去了。
    暮色四合,郁恪起身,伸了个懒腰:“去国师府。”
    黎原盛弯着腰,听到他的话,苦着张脸道:“陛下,国师府方才来人说国师今日不得空,希望陛下好好待在宫里。”
    郁恪有些生气:“他怎么总拒绝朕去找他!”
    黎原盛赶紧道:“这些天陛下没日没夜地在批折子,身体劳累,国师许是心疼陛下来回辛苦,在体谅陛下呢!”
    郁恪脸色才好看了一点儿,他想起楚棠这段时间总算忙到半夜才歇下,纠结了一会儿,说道:“那便罢了,朕将那些事情弄好再去找他。叫人看着,一定要他喝下朕送去的补品。”
    “哎,奴才记着,定不会让国师再倒掉。”
    夜色凉如水。
    郁恪沐浴完,刚踏入寝殿,脚下一顿,皱眉道:“谁在里面?”
    门口的宫女一愣,看向内殿。内殿点了灯,安静无比,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月容连忙跪下,道:“陛下,奴婢一直看着,无人私自进去过。”
    郁恪哼了一声:“无人?记”
    他穿着寝衣,身材修长挺拔,帝王的气势与日俱增,轻易便震慑住了下人。
    几个太监和侍卫动作迅速,悄无声息进了寝宫。
    郁恪悠哉游哉地坐在正殿榻上,喝了口茶。
    不一会儿,郁恪面前扔了个衣衫不整的宫女。
    月容大惊:“是奴婢疏忽,请陛下恕罪!”
    那宫女煞白着脸,急急被人套上衣服拉出来,长发凌乱,跌坐在地毯上,哭得梨花带雨:“陛下,奴婢……奴婢只是想伺候陛下……”说着,一双柔弱无骨的手还若有若无地碰了碰郁恪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