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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得查清楚他的父亲是什么职业。这或许能给他提供很有力的线索,能帮助他找出厉鬼收容所APP的秘密,并此从APP身上获得不让厉鬼们消失的帮助。
    季糖站起身,身子靠在墓碑旁,喃喃道:“等到明天,我请人来把这里彻底打扫一遍,为你们送上沾染着露水的鲜花,想要多少,就有多少。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他唯一能做的,也有这点东西了。
    他也很想和其他人一样,能用自己的一切去孝敬晚年的父母。可他的父母再也不会老了,再也不需要他照顾了。
    遗照里的黑发女人,永远定格在最美丽的年纪。
    季糖抬起手,不经意地瞥见墓园门口。下一刻,他瞳孔骤缩,他看见门口传来一道手电筒灯光。
    有人接近这里……?
    季糖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往这里接近的人。
    ——他看见一个穿着朴素的中年妇女,抱着一束花向这里走来。
    可中年妇女不经意地望见他的第一眼,她怀里的花啪嗒地掉在地面。
    “——季糖?”
    中年妇女冲过去,惊叫道:“你,你是季糖吗??糖糖?”
    “……”
    季糖皱眉,有点小警惕:“您……是?”
    中年妇女紧紧攥住季糖的衣角:“我是你的姑姑啊!”
    季糖:“……”
    他聚神一看,对方的面庞的确和他的父亲很相似。而且对方知道自己的名字……肯定早先认识过自己。
    季糖眯起眼,问道:“那你为什么要过来这里?”
    中年妇女摇摇头:“你不知道吗?今天是你父母的忌日。”
    “……”季糖愣住。
    他也说不清这究竟是不是APP有意的策划,他竟然能在这么巧的时间里,与他父母的墓碑相遇。
    不过季糖并没有对眼前的中年妇女掉以轻心:“你是住在这附近的吗?”
    中年妇女:“嗯,你父母死后,我一直住在绿水街里。”
    季糖抿起唇,问出一个他想要问许久的问题:“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姑姑……那为什么你不来找我。”
    他小时候都是一个人,开家长会时,没人来;亲子活动时,他是被孤立的一个;生病的时候,更没人照顾他。
    如果他在这世上真的还有亲缘关系的亲人,对方为什么不来找自己?为什么不来见自己一面?为什么要让自己一直孤独着?甚至不让自己知道他并不是孤独一人。
    中年妇女轻叹口气:“我也一直在找你啊……你父母临死前,把你送走了。我也一直找不到你。”
    “……”
    季糖没有再和她争辩,他将话题转移到重点:“既然你是我的姑姑,那你……知道我的父母,是怎么去世的吗。”
    他的父母,很年轻就死了,顶多二十八九岁。车祸、绝症、甚至是自杀……每一种都有可能是他父母的死法。季糖却不敢去想,无论是对方是死于哪一种死法,都会在他心上留下刀割般的痕迹。
    他们用一个强大的APP保护了自己。
    可自己却没能去保护他们。
    “你的父母啊……那两口子。”中年妇女眯起眼,回忆道:“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的母亲,是重病而死。你的父亲,我也说不太清是怎么死的。我听说是‘反噬而死’,我也不太懂这是什么意思……”
    季糖的心脏骤然一跳。
    ——他知道反噬而死是什么意思。大意是使用了某种很强大的力量,可身体根本承受不住,最后反被那些力量给杀死。
    季糖:“你知道我的父亲是什么职业吗?”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问这么多问题呢。”中年妇女嘟囔道:“他的职业啊,我更说不清了,神神鬼鬼的……”
    “他到底是做什么的?”
    “天师。”
    天师,是比道士更厉害的存在。在古代人的观念中,天师通常有起死回生,救病救人的本事。
    季糖的心更紧了,他拼命追问道:“你知道他临死前都做过什么?”
    中年妇女表面虽有点不耐烦,但还是认真地给季糖解释。
    “你的母亲因为重病,死在你父亲前面。你母亲死后,你的父亲便辞退了公务员的职位,担任起‘天师’。我们都认为他疯了,真的疯了。你知道他去当天师的目的是什么吗?”
    季糖:“是什么?”
    中年妇女:“他想要复活你的母亲。”
    “……”
    季糖顿住。——这个想法,在普通人眼里,或许真的是一个疯子才会想出的。但在季糖眼里,这个想法并不荒唐。
    他也想复活他最心爱的人。
    他的父母,他的厉鬼们。那些优秀而强大的人,本来就不应该死去,应该生活在阳光之下。
    谢立应该永远地站在乐坛的顶峰;叶川渊本应考上他最想要的大学;贺知夜应该成为最厉害的影帝;傅临山本应跨过鸭绿江,回到故土;裴白舟本应见证那个黑暗社会的结束;秦阳本来可以等到春天的;秦夜本应可以继续保护他最心爱的故土……
    季糖继续问道:“那他……最后成功了吗?”
    中年妇女:“我听说是成功了,你父亲也因为掌握了这个太过强大的力量,而遭到反噬死去,没能来得及复活你的母亲,就差一点点。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是真是假,你听听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