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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显然是不正常的,但苏枫溪身边的所有人都没察觉到这种不正常,这就很可怕了。
赵文彦不敢保证公司里没有苏枫溪埋下的暗桩,于是对所有男人都保持着高度戒备和怀疑。他很庆幸苏枫溪对女人完全不感兴趣, 否则他身边的男女员工恐怕都要彻底筛查一遍!
首席律师是一个很会看眼色的人,立刻解释道:“我只是担心赵总您临时变卦而已, 毕竟您与苏小姐一直以来感情都很深厚。您要知道,起诉书一旦提交上去,再要反悔便来不及了。”
“我绝不反悔。”赵文彦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好,我会处理诉讼的事,这桩案子我们掌握了很多有力的证据,赢面高达百分百,请赵总等着我的好消息。”首席律师冲坐在沙发上的赵国安老先生欠了欠身便带着一大堆文件离开了。
赵国安老先生走到办公桌边,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孙子,逼问道:“赵律师的问题也是我想问的,你与苏枫溪的感情一直很好,怎么说决裂就决裂?你之前不还准备倾家荡产为她填坑吗?”
他观察了很久,可以确定孙子对苏枫溪是真的想赶尽杀绝,而非做戏。但孙子在几个小时之前还对苏枫溪言听计从、情深不悔,他实在很难理解孙子是如何在短时间内做出反差如此巨大的两个决定的,难道孙子精分了?
赵文彦把祖父领到会客室,却见梵伽罗半靠在柔软的单人沙发上,似乎已经睡着了。明媚的阳光洒落在他白皙的脸上,将他的皮肤衬得几近透明。不知道是不是一种错觉,吸收了那么多负能量,梵伽罗的脸色却并未显得苍白,反而更红润了一些。他知道大家都很忙,于是安安静静地等在这里,似乎早已遗忘了从前的那些纷争和纠葛,只记得当下的平顺安详。
赵文彦看着他恬淡的脸,心绪几度翻腾,脸颊慢慢便烧红了。想起梵伽罗在那场网络暴力中遭受的伤害和自己的无所作为,他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指了指梵伽罗,然后冲祖父竖起食指,低不可闻地道:“等他睡醒了我再跟您解释。”
“我没睡着。”梵伽罗不知何时已睁开眼,看向祖孙二人。
“不是中蛊、不是降头、不是鬼怪,是一种魅术。中了术的人会对苏枫溪死心塌地,唯有那些意志力特别强悍的人才能抵御她的吸引。幸运的是,你的意志力比绝大多数人都强悍,所以围绕在她身边的那些男人中唯有你一个偶尔能摆脱她的掌控,并一直保持清醒。不过清醒地看着自己走向毁灭,这也是你最大的不幸。”梵伽罗无需赵文彦询问便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他瞥了瞠目结舌的赵国安老先生一眼,继续道:“我的能力还很弱小,并不足以帮你彻底摆脱她,所以你必须杜绝与她见面。你之前的决策就很英明,保镖要二十四小时带着,如果逼不得已与她见面,请切记不要去看她的眼睛,然后在五分钟之内远离。我能给予你的帮助目前只有这些,我们之间的约定……”
赵文彦正愁找不到机会修补与梵伽罗之间的关系,于是迫不及待地接口:“我马上帮你解决!”话未说完便已经拿起手机,让财会人员往公司账户里打了八千万的款,还特别声明这是自己替梵伽罗偿还的违约金。与一百亿比起来,这八千万真的只能用微乎其微来形容。
梵伽罗对此行的成果感到非常满意,嘴角不由扬起一抹清浅的弧度。
赵国安老先生尚且来不及消化这巨大的信息量,就见自家孙子亦步亦趋地跟着梵伽罗离开办公室,去了停车场。
“等等!”老先生猛然醒转,急促地追问:“你吃了五年的药,对身体有没有影响?”别的可以回家再问,但孙子的健康问题却是重中之重。
赵文彦回头说道:“爷爷您放心,我是按照医生的嘱咐在吃药,只要停一段时间就能恢复。我现在准备送梵伽罗回家,您也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们晚上再说。”
“好好好,你早点回来!”赵国安老先生内心惴惴,却也没再追问下去。从梵伽罗的只言片语中他已经猜到,孙子和苏枫溪之间的关系并不简单,也直到此时他才想起,这个梵伽罗不就是之前被骂得很凶的那个嫌疑犯吗?听说他能预知死亡,是个灵媒?
老先生头疼万分地走了,赵文彦也把车开上了路。他正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与梵伽罗聊天,就听对方的手机响了,这次竟然又是警察局打来的,说是要请他协助调查一桩案子。
“怎么又是警察?”赵文彦很是担忧,梵伽罗却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吩咐道:“路上若是遇见烘焙店便停一停,我要买东西。”
半小时后,两人抵达城东分局,赵文彦在会客室里等待,梵伽罗则在审讯室里接受问询,摆放在他面前的是庆姐血流满面的照片,还有两人一来一往的私信聊天记录。
对于所有质询,梵伽罗只一句回答:“巧合而已。”
然而世界上哪里有如此恐怖的巧合?若说这并非巧合,警察又没有办法证明梵伽罗能隔着几十公里的距离去操控一只黑猫,更何况他从未与那只黑猫接触过,连下心理暗示的可能性都没有。话说回来,猫能接受心理暗示吗?不能吧!
“放人。”刑警队长无奈地合上口供记录本。
梵伽罗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朝门口走去,路过那扇双面镜时,他略微停顿,然后偏头,笑容和煦地颔首。他的目光并未投注在镜中的自己身上,而是略微左移,像是在看着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