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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庄禛瞥了宋睿一眼,徐徐说道:“很简单,他不是感应出来的,他是通过察言观色猜出来的。阿飞的脸色最憔悴,表情也最急迫,在选手进来后总会不由自主地看向那条项链。选手一边感应一边暗暗观察我们每个人的表情,自然很快就能猜到这些物品中的哪一个是属于哪一人的。但他却一开口就说错话了,项链是阿飞带来的,却不属于他,如果那人真是灵媒,又真的有所感应,他就会换一种更准确的说法。如此简单的骗局,我相信宋博士早就看出来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还有耐心坐在这里陪你们演戏。”
    宋睿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宋温暖的心底却再一次涌上了想打人的欲望。这么拽的嘉宾她还是头一回见,不过没有关系,等到梵老师出场的时候,这人就得吃瘪!不不不,不用等梵老师出场,光是元中州他们几个就能让庄队重塑三观!
    这样想着,宋温暖又恢复了平静,召唤道:“请第二位选手进来。”与此同时,庄禛反复要求杨胜飞控制好自己,不要泄露任何情绪。
    第二位选手也是迷茫了一阵才开始感应桌上的东西,“这个……有些奇怪,有什么人穿着它,摔倒了……”她指着那双高跟鞋说道。
    庄禛不耐烦地敲了敲桌面:“你可以走了。”
    选手:你谁?
    宋温暖握拳假笑:“不好意思,你可以离开了。”
    宋睿和杨胜飞再一次保持沉默。
    第三名选手走进来,指尖犹犹豫豫地划向日记,还未开口就被庄禛轰了出去。
    众人:……
    选手接二连三被赶走,而庄禛则越来越不耐烦,当着镜头的面就开始斥责宋温暖举办这档节目是在宣扬迷信、哗众取宠。宋温暖忍得很辛苦,眼看元中州出现在门口,竟差点喜极而泣。天啊,终于来了一个能打的人,快快快,快把这个傲慢的混蛋收拾一顿!
    元中州并未落座,而是拿出摇铃绕着圆桌一圈一圈漫步,叮铃、叮铃、叮铃……悠远而又旷渺的铃声充斥着这个昏暗的房间,令空气荡出一层一层涟漪。杨胜飞焦灼的内心被这铃声安抚了,目中隐现希望。这个人好像很不一般呢。
    庄禛双臂环胸,静默不语。如果只看表情,你根本没有办法在他冷峻的脸上发现任何端倪,他就像一座雕塑,不被任何外物所扰。
    走到第九圈的时候,元中州终于在空位上坐定,指着那根银色的项链,徐徐说道:“它与你存在某种关联,是什么呢?”他幽深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杨胜飞。
    杨胜飞的身体僵硬了,努力控制住自己,不敢乱动,不敢乱看,更不敢乱想。然而元中州已开始自问自答:“是血缘的羁绊,是深深的恐惧,是死亡,是愤怒,是绝望……”他静默良久才幽幽吐出三个冰冷的字眼:“是犯罪!”
    杨胜飞的眸光开始剧烈闪烁,庄禛则头一次用正眼去看这位比之前的所有选手都要神神道道的选手。
    宋温暖稍稍调整一下坐姿,让自己的脊背挺得更直。看见了吧?看见了吧?谁他妈装神弄鬼!
    元中州闭上眼睛继续往下说:“我看见了一名身穿红色连衣裙的少女,她非常美丽,很爱笑,充满了朝气和活力。她周围的人都很喜欢她,却有一双罪恶的眼睛盯着她,危险在慢慢逼近……”
    杨胜飞起初还频频点头,到后来已停止了呼吸,全神贯注地盯着元中州,焦急地等待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而对方也的确提起了当年的事,语含痛苦,断断续续:“夜晚,大雨,挣扎,死亡,一切都终结了,我感应不到更多。她死了,但奇怪的是,她留下的讯息也一并被带走,这很反常。被杀死的人怨念都很深重,留下的讯息本该是最多的,但她没有,她完全消失了。”
    元中州睁开眼,遗憾地摇头:“对不起,我帮不了你。我知道你是为了什么而来,但我真的帮不了你。她的讯息被她自己割断了。”
    “为什么会割断?”杨胜飞焦急地追问。
    “我也不知道,你应该去问她。不过你问不到了,她的魂魄已经彻底消失了。”元中州深深叹息。
    “魂飞魄散?”杨胜飞颤声询问。
    “大概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元中州站起身反复鞠躬,看得出来,他很内疚,因为他不能为这个深陷于痛苦的青年提供一点帮助。
    待他走后,宋温暖说道:“庄队,我们的选手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瞎猫撞上死耗子而已,等你们的选手把真凶找出来再说吧。”庄禛的脸上没有半点动容,哪怕他明知道杨胜飞的姐姐遇害那天穿的是红色连衣裙,死的时候正下着大雨。
    不能帮助他们抓到真凶,说得再天花烂坠也白搭。
    宋温暖连连深呼吸,然后才咬着牙根召唤下面的选手:
    何静莲只能感应到当前的一些讯息,二十年对她来说太久远了,她同情地看着杨胜飞,说了一句请节哀,离开时脚步踉跄,仿佛非常痛苦;阿火嗅了嗅桌上的物品,然后把银色项链递给杨胜飞,告诉他上面还残存着血腥味,但更多的他就说不出来了;丁浦航连连摇头:“密案,这是一个密案,具体的情况我也没法探知,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几人陆陆续续地来,又陆陆续续地走,没能说出任何建设性的话。杨胜飞眼中的希冀已消散很多,而庄禛的忍耐力正逐步逼近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