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乔回头一看, 林初霁已经迅速回到了乖巧的状态，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看起来又发抖了。她紧张了。
    就这么突然地“被见岳母”了吗！
    林初霁看到楚贤的脸出现在了屏幕里，顿时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大脑一片空白。
    南乔那副清冷大气长相就继承自母亲。楚贤的左脸有伤疤，却依然不影响她的气质。
    “你好，小林。”楚贤笑着说道。
    “阿……阿姨好。”林初霁结巴道。
    完了，她心想。今天的表现太差了。她今天帮忙贴春联，刚长到耳垂的头发在脑后拿皮筋胡乱弄了一个小揪，穿得也比较随意，加厚拉链卫衣，胸前还有一个该死的小猪图案。
    作为女明星，穿成这样经纪人也该默哀了。
    “早就听南乔说起过你，”楚贤温和地说，“比电视上还漂亮。”
    “哪有……”林初霁“羞涩”地笑道，“我还没南老师十分之一好看……”
    您闺女是真好看。
    楚贤斜睨南乔：“夸你呢。”
    南乔拂了一下头发，没说话，耳朵却有点红了。
    楚贤笑呵呵地说：“有空来家里玩啊小林。”
    “好的阿姨，”林初霁赶紧说，“给您拜个早年，除夕快乐。”
    挂了视频，楚贤笑着说：“这小姑娘还挺可爱。不过她怎么还叫你‘南老师’呢？你们不都在一起挺长时间了吗？”
    老艺术家楚贤觉得，情侣之间叫“老师”格外别扭。
    南乔抬起纤细的指头，掩在唇边咳了一下：“她平时其实不这么叫我。”
    楚贤难得地在女儿脸上看到了小女儿的羞态。之前南乔和于曼在一起，楚贤也是见过于曼的。说起来女儿好像很喜欢这种类型的女生。尤其是林初霁刚才在视频里不施粉黛的模样，和于曼还真有那么一丝丝的神似。
    “乔儿啊，”楚贤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不会是因为她像你之前的……”
    “妈，”南乔打断她，“她谁都不像。”
    “那你们俩……”楚贤向南乔投去了问询的目光，“还是你在上面？”
    南乔慢悠悠地把手机抄进口袋，满足她妈的好奇心：“有时候。”
    楚贤露出惊讶的表情。她记得女儿和于曼在一起的时候，一直都在“上面”的。
    想起南乔刚回国那两年沉默寡言的模样，楚贤不禁问道：“乔儿啊，是不是于曼让你受了什么刺激，你不想在上面了？”
    南乔望天：“妈，没有的事儿，您就别多想了。”
    楚贤纳闷地看着女儿。她的认知里，觉得女同应该也跟男女一样，肯定是要固定一上/一下才正常。
    “什么时候，带家里来见个面吧。”知女莫若母，楚贤看南乔的样子，能猜到她到底有多上心。
    “好。”南乔笑了一下说。
    林初霁挂了视频，才看到不少人给她发了拜年的微信。
    楼玥：“初初，新的一年祝你心想事成。[烟花]”
    林初霁决定初一再统一拜年。
    扒着门缝儿听了听。没听到什么动静，她这才出去了。
    沈必清并没有被赶走，而是坐在沙发上，眼睛通红。姥姥在旁边掉眼泪。林初霁悄咪咪地走过去，想尽量降低存在感，拿瓶水喝。
    刚打开冰箱门，姥姥就看到她了，眼泪掉得更凶：“当时初子才多大？三岁到了吗？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亲女儿，还比不上外面的……”姥姥突然停住了，看了一眼林初霁。
    林初霁拧开瓶盖，喝了口水，抹了抹嘴巴说：“姥姥，我都知道了。”
    沈必清吃惊地看向了林硕，林硕不看她。
    林初霁干脆坐下来：“大过年的，姥姥你也别哭了，中午饭还吃不吃了？菜都才弄了一半，门口的福字我都还没贴……”
    林初霁这么一搅和，总算是把沈必清从尴尬的境地里解救了出来。奶奶和姥姥继续去弄菜，沈必清过来和林初霁一起贴剩下的春联。
    家里买的福字大了些，林初霁低头抹浆糊的时候，冷不防一只手机伸了过来。
    “你看你忙啥，爸的还没扫福字呢！”林硕最近痴迷某宝上的福卡收集，同事都在收集，他也凑热闹。沈必清在一边低头抹浆糊，他就扯着一边低头扫福字，动作非常熟练。
    林初霁看着老爸，突然有些担心，照她爸这探索精神，搞不好哪天就发现她和南乔的端倪了。
    想起南初邪教党上面发的同人文，林初霁嘴角抽了抽。
    林硕扫了半天什么都没扫出来，说要去写几个福字来扫。把最后一张福贴完，林初霁拍了拍手。沈必清突然说：“小初，谢谢你。”
    林初霁“嘿嘿”地笑了一声：“我跟您打听点事儿呗。”
    沈必清还是留下来吃了中午饭。说实话，林初霁一直都不信她爸脾气好，但是通过他对沈必清的态度，林初霁痛心地得出结论：她爸只是对她脾气不好而已。
    看他对沈必清说话那温言细语的样子。
    晚上，奶奶姥姥爸爸嗑着瓜子儿看春晚，林初霁则坐在一边端茶递水然后整理小笔记本儿。
    “咦？今年利嘉广场有烟花？”林硕突然看着窗外说。利嘉广场是林初霁家附近的一个大广场，近几年烟花爆竹燃放的管理比较严格，城内一般来说是不允许燃放的。林初霁家住在城边，刚好可以看到利嘉广场的烟花。
    利嘉广场是集中燃放点之一，可能因为周围太荒凉，每年都没什么人过来放。
    林初霁兴奋地扒住了窗户，从这里能看到利嘉广场上有很多人再走动。
    林硕说：“我还真没注意。今年竟然有人来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