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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佶看着有些许灰头土脸,人却无大碍,疾风马却似出了大问题,前侧右蹄只能轻微点地,走起来一瘸一拐。
陈泽和秋忆人都惊疑得起了身,折桂见状立马一个翻身,从看台上直接跳了下去,直奔场中。
殷涔也坐不住了,立即飞身向下,与折桂一前一后到了陈佶身前。
看着二人关切的脸,还有他们身后颠颠赶来的何进,陈佶面上尴尬,说道,“马有些不听使唤,中途,摔了一跤……”
折桂闻言捂着嘴转头闷笑了一阵,何进也跟着叹气,“太子殿下,你也忒不小心了。”
“是是,”陈佶跟着点头,“马蹄已伤,这第二局我只能半途而废了,第三局怕是也没办法继续比试。”
“这……”折桂颇为可惜,本来能参与比试的人就不多,再少下去,也未免太失了看头,也没了比试的意义。
殷涔看到折桂的神色,再看看不远处云野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目光,心中一念,对折桂郡主说道,“太子殿下和马匹均受了伤,不知我可否替代殿下继续比试?”
陈佶闻言眼前一亮,抓着折桂的手说,“这当然可以吧?”
折桂又看向何进,何进悠然道,“这是郡主的订婚大典,一切自然郡主说了算。”
折桂唇角微笑,目光定定,对殷涔道,“那就请太子哥哥的侍卫代劳吧,请问阁下大名?”
“小人殷涔,谢郡主成全。”殷涔鞠躬,随即转身,去唤过一剪梅来。
转身之间,殷涔和陈佶交换一个眼神,看折桂和何进走远,陈佶快速道,“事有蹊跷,过后再说。”
何进再次高声宣告,“太子陈佶,六十筹——因马匹受伤,第三局由侍卫殷涔代替。”
此言一出,看台众人再次喧哗了起来,刚刚一直被太子看的侍卫小哥哥,要亲自下场替太子比试了呢。
好看好看,小哥哥加油哇!
殷涔上了马,第三局即将开赛。
此时只剩下区区六人,元远山和云野各以累计一百筹和九十八筹遥遥领先,陈佶七十筹紧随其后。
只见跑马场中折桂郡主一身榴花红窄袖劲装,骑了匹黑棕高头马,英姿飒爽的朝他们而来。
所有选手们都愣住了,这是要干啥?郡主也来比?
云野摸了摸头,这女人,不在看台坐着,下来乱跑什么?
待郡主走近,何公公才宣布比赛规则:第三局为折桂郡主亲自设计,郡主将在跑马之时,将纸鸢放上天空,射中纸鸢者方可得分。
郡主一共将放出三只纸鸢,射中第一只得三十筹,第二只二十筹,第三只十筹。
殷涔低头不露声色的扯了扯嘴角,小菜一碟。
余光瞥向云野,见他微微蹙着眉,想看向折桂郡主,却又怕被对方瞧见的状态,心中不免好笑。
少年男女,虽是父母之言,却也情窦初开。
折桂倒是磊落之姿,司礼监送过来三只纸鸢,她单手拎着,另只手攥着缰绳,目光扫过众人,在云野面上停留少许,转身大喝一声,快马追风般跑开。
一身利落火红骑装,如一团红云般奔驰在操场之上,头上缎带高高飘起,折桂夹紧马腹,脱开双手,将一只纸鸢放飞上天。
殷涔一瞧,一只七色蝉翼纸鸢,彩云追月。
六人也策马跟了上去,一剪梅嘶昂向前,电光火石的瞬间,殷涔扫过看台,角落一个瘦削峭直的黑衣人起了身,望向场中,负手而立。
殷涔低头微笑,心内如镜。
元远山已经搭弓勾弦,弓和羽箭遥遥冲上,天上纸鸢飞得飘摇模糊,这一箭看似容易,却要在双方都是动态中去完成,实属不易,而且,众人没料到的是,折桂郡主自小习武,并不会单纯得让纸鸢就静静等着人来射,而会令它飘忽不定。
元远山放出第一箭,折桂郡主于马背上伸直了腿站起来,将纸鸢狠狠向下一抖,元远山这一箭放了空。
殷涔没料到折桂还会这一手,心道真小瞧了。
云野此番已追得浑身是汗,见元远山落了空,折桂粲然大笑,心中也颇为焦虑,这女人,不好降服,忒麻烦。
殷涔倒没有真的惧怕,只是更认真了些,待元远山收手,他快马掠过众人,遥遥向前追了上去。
纸鸢就在前方头顶上空,殷涔取过弓,羽箭轻却稳的勾在手指上,举弓与眼平行,心念调动内力,突然爆喝一声,于马背上翻身直冲向上,一箭稳稳放出,彩云追月失了平衡,直直坠下了地。
殷涔这才空中又一个翻身,稳稳落回了马背上。
这一手来得突然又漂亮,看台上回过神来的众人爆出山呼海啸般掌声。
何进尖细报数的声音都湮没在众人尖叫声中,“侍卫殷涔,三十筹——”
折桂在马背上也回头睁大了双眼,太子哥哥的侍卫,人长得好看,功夫也相当利落。
云野面上更挂不住了。
回到看台,和陈泽秋忆人在一块的陈佶,也瞪大了双眼,脸颊兴奋得泛上红晕。
那是我的平山哥哥!厉不厉害!
秋忆人看到陈佶的神色,嘴角微微动了动。
陈泽倒是眯起了眼睛,文能白日放歌纵酒,武能骑马飞身射纸鸢,这个侍卫,怎得似比朕的禁军还要厉害?
跟着折桂又放出了第二只纸鸢,殷涔此番没再用让人眼花缭乱的架势,只稳稳骑在马上,便又射下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