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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辛尚允似再也忍耐不住,双手一个起势,飞身就向堂中的殷涔扑来。
    辛家二十四手!殷涔心中一惊。
    然而电光火石之间,身后的沈沧却戴着满身镣铐也爆喝起身,与辛尚允在半空中双手相交,将辛尚允拦截在了殷涔身前。
    殷涔认得出,他二人都用的二十四手。
    堂中骤然起变,陈佶大声呼喊殿外护卫,“辛尚允当庭行刺!谋逆之罪已实,还不将此人拿下!”
    带刀护卫们纷纷入内,然而辛尚允功夫了得,沈沧戴着镣铐行动不便已然显出了败退之势,殷涔见状与梧叶儿对视一个眼神,两人双双起身冲入打斗之中,三人将辛尚允围在内,外围又是几十个护卫,辛尚允心知今日逃脱不掉,举刀便想自刎。
    殷涔大惊,无论如何此人必须活着留着好好审问,可不能死!
    眼见着他已然来不及阻止,场中却一道白光闪过,辛尚允手中之刀应声而落,殷涔回头,原来是云渐青捡了那把假货断刀顺着内力丢了出去。
    禁军统领辛尚允被俘,押入刑部大牢,云渐青和沈沧当堂无罪获释。
    祁言之做下判决,仿若精疲力竭,阮鸣沙与姜晚笙仍似六神无主,而辛尚允被押下时根本看也不看他。
    殷涔走向祁言之,抱拳道,“祁阁老辛苦,此等重案,终究还是讲一个证字,铁证如山,辛大人怕是没有翻供的机会了。”
    祁言之微有佝偻,不似以往那般挺立,回道,“你说都对,铁证如山,殷大人初入朝堂便连办大案,祁某也只得道一声佩服。”
    殷涔淡淡一笑,转身离开。
    辛尚允只是一只獠牙、一把刀,殷涔根本不屑要他,他要的是秋忆人。
    第65章 坏人
    祁言之拟好了奏疏陈词,关于春猎一案的三法司会审结果,至于最后竟审出了辛尚允,他未做太多解释,只讲审案经过一五一十写了上面,陈泽看完陈词,将奏折丢在了案几上,面上虽有愤怒,却并未十分惊诧。
    祁言之心头却有惊诧,他看着陈泽波澜不惊的面色,迟疑问道,“辛大人当如何处置?”
    陈泽微微偏头,看着站立在广明殿中央的首辅,竟迸出一个笑,“若此刻是云渐青需要处决,祁大人还会犹豫请旨吗?”
    祁言之道,“自然也需请旨,不论最后审出主谋是谁,按律都当斩,但仍需要皇上批阅。”
    陈泽再将奏折拿起,唤高仁道,“拿朱笔来。”
    高仁连连蘸好笔墨递了上去。
    陈泽在辛尚允的名字上停留片刻,勾下了“斩立决”。
    祁言之退出广明殿外,正看到皇后前来,秋忆人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和恼怒盯着他,祁言之无惧无畏,目光坦然迎上。
    秋忆人看向祁言之手中文书,“那是……皇上已做了判决?”
    “回皇后娘娘,是的。”祁言之拱手躬身。
    “如何?”秋忆人再问,从手到身体都在发抖。
    “斩立决。”祁言之缓言。
    秋忆人踉跄了下,何进赶紧搀过胳膊稳住她,秋忆人盯着祁言之,胸口喘动得厉害,终是转身进了广明殿。
    陈泽此次并未阻止秋忆人,这还是自春猎回京后,二人首次相见。
    此时殿内并不见方守敬,陈泽挥了挥手,命高仁跟何进都退下,空荡荡的殿内就只剩下他与秋忆人两人。
    秋忆人双眼含泪,定定不动望着陈泽,陈泽不似往常般坐于榻上,而是负手而立,宽袍长袖背于身后。
    陈泽抬手指了指右边胸口,“当日那刺客便是刺向朕此处,若不是佶儿挡在朕的身前,朕此刻怕是不能站在这里同你说话。”
    秋忆人上前一步,陈泽却长袖一挥制止了她,秋忆人哭诉道,“臣妾……日夜挂心……”
    陈泽面无表情地盯着秋忆人,“算起来,你入宫也十五年了。”
    秋忆人止住哭泣,抬头茫然看着陈泽,陈泽继续说道,“当初,春晖荐你入宫,便是因你明媚活泼,说这后宫未免太冷清了些。”
    听到春晖的名字,秋忆人似怔在了原地,皇上此刻提起先皇后,怎么看也不像好事。
    陈泽微微眯起了眼睛,向前探身朝秋忆人说话,叫出的却是多年前的封号,“玉妃,你可觉得朕的后宫冷清?甚至,朕的朝堂都太过冷清?”
    秋忆人神色惊疑,她早已继位皇后多年,而此刻皇上竟然叫是的玉妃!
    陈泽还看着她,眼神阴鹜至极,秋忆人浑身抖了下,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多年来只顾着修仙的男人似乎不是表面上那么混沌,自己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若是都落在了他眼中……秋忆人突然心底如坠冰窖。
    玉妃……这是要废后?
    秋忆人身子一软,跪在了陈泽身前,“皇上……臣妾从来都无此意,臣妾替皇上打理后宫,从未独断专宠,至于朝堂……臣妾更是从未敢……”
    “够了!”陈泽喝断她,秋忆人整个人瑟缩成一团。
    “朕,身不在朝堂,也不住正殿,可朕没瞎,没聋!”陈泽并未咆哮,却字字句句如千斤之重,砸在了秋忆人心上。
    秋忆人低头啜泣,过了最初的惊慌失措,她却很快理清些许头绪,若今日皇上早已掌握她这些年所作所为之证据,她早就没命跪在这里,陈泽遣走了高仁何进,便是留了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