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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你要暗杀新总督!”土匪头子来了兴趣,“但也不奇怪,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做的都是染血的买卖。现在城里龙蛇混杂,刺客和妓/女一样多,都是准备接活的。想杀新总督的领主老爷不会少,毕竟这儿的肉就这么多,忽然来了一头狮子抢食,地头蛇肯定不干。我不管你是什么目的,我就告诉你,老子的确有这种货——只怕你买不起。”
特兰德懒得说话,直接掏出一个腰包——竟然是满满一袋金子。
“!”
“给我看看货。”特兰德又把金子收了起来。
“当然当然,这就……”
“诶等等……!”特兰德忽然叫停,眼珠子转了转,一副多疑的样子,又像是后悔了。
土匪头子急着要猎物上钩,就耐着性子,像个真正的商人一样和和气气地问:“你有什么可担心的?我朋友多人脉广,货色齐全,还能保证巡逻兵和法官不来找你的麻烦。不过你要买刺杀者的服务,这就得自己担责任了。我只负责中介,刺客只负责杀人,就这么简单。”
特兰德摸着下巴,似乎是在权衡买卖是否合适。“听上去你也是上道的。不过为了谨慎起见,我还是先问问,你的货都是哪儿来的?这刺客在哪个地界混的?”
“帝国不许做人口买卖,所以我们大部分是从南方进的货。亚旭、还有南方那些和帝国作对的国家,他们还有奴隶,也有些神通广大的人贩子在那边收罗各种稀罕美人。”土匪头子得意洋洋地抽了口水烟,“至于刺客嘛……我不方便多说,但我能给你介绍到最强的。不过话说回来,这袋金子连做定金都不够,你还有什么财产,在什么地方?不然我可不敢给你担保。”土匪试图套话,贪婪地想吞吃更多。
特兰德会心一笑,顺着土匪的话就开始天花乱坠地吹牛:
“瞧你这话,钱是最容易、我最不在乎的东西。告诉你吧,在乌兰波利斯,我有十座染坊、十座织坊、三千头精毛绵羊、三千头健牛、大宅和土地,在契阿索我还有一座葡萄园,一座酿酒厂。我的银行开在乌兰波利斯、喀尔德、亚旭和多兰。不仅如此——我的夫人更是帝国数一数二的美人,贵族世家,镜子上的宝石……!告诉你们,帝国的皇子都曾向我夫人求婚,但都被拒绝。只有我,我娶了这样绝世的美人哈哈哈!来来来,让我唱给你们听——”
土匪们咽了咽,竖起耳朵听。
特兰德得意地上下抖耳朵。他清了清嗓子,望着自己的恋人,像浪荡子一般唱起来:
“帝国的美人啊,人间的月亮——!
“诗人们要怎样将你形容,才免遭爱情的惩罚?是毒药,是刀,残酷的画像——你是对我的心致命的一切所在。
“美人啊,你的影子经过白尔科尔的蓝墙,人群的眼睛看见你,人群的耳朵听到你,却只像是在死之沙漠看到了星辰。因你冷漠,你是刽子手!用你暮霭色的眼眸,令无数求爱者心如死灰。你是石榴,是杯盏中的恶意。可怜人啊,仍渴望着一滴水,一粒星沙,也就是你舌尖上的一个词。
“美人啊,可我望见你,如同征服者望见一座紧闭的白城!
“我要以手拥抱火焰,以爱欲成就罪。若我并非得胜者,那么异教徒的梦,便启示了经书中的花园。
“美人啊,原谅我吧——
“愿我独占你的爱情,就像一个人独占他自己的死亡。”
一听这滔滔不绝的情歌,沉默的青年皱起眉头。
土匪们想入非非,听着商人对妻子美貌的描述,也盘算着如何侵占他的财产与妻子。男人们一聊这种话题就受不了,有个年轻的土匪咽了咽口水,忍不住多嘴:“那……除了老婆,你有几个妾?”
特兰德忽然尴尬了,像被误解的男孩一样焦急地解释:“没有没有没有!一个都没有!!!”
西比尔青年微笑:“那也没关系,等到了黄金城,自然有人多送你几个。”
“我一个都不要,我心里只有你!”
“哇哦。”
“我是认真的,我……!”特兰德急得比手画脚,顿时没了刚刚逢场作戏的沉稳风范。
“哈哈哈,我倒是想多几个情人。”西比尔青年戏谑地笑,报复刚刚瞎吹牛的特兰德。
“我不许!!!”
“诶哟,狮子生气喽。”
“???”土匪们都懵了,不知道这两个男人为什么忽然开始黏黏腻腻地讲情话。“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土匪头子忍无可忍,抽出刀。
特兰德不耐烦地瞪他一眼,“闭嘴,没你的事!没看到我现在很忙吗!”
情况越来越混乱,小男孩已经晕头了,而漂亮的青年则越发快乐:“特兰德,特兰德~”
“杀了他们!”
土匪头子憋不住火气,一声令下!所有的刀子都出鞘了,少年尖叫,土匪们杀气腾腾,挥刀砍向手无寸铁的两个旅人。危机关头,这两人却还在专心地彼此争论着,像两个忙着赌气的男孩,根本不把土匪们当回事,仿佛砍向脖子的刀刃是无关紧要的东西。
“你别闹。”特兰德甚至没有怎么看扑来的土匪,顺手一抓,拉住袭击者的胳膊再往下一拽!袭击者失去了平衡,特兰德再一抬膝盖,猛地击中了敌人腹部。另一把刀子砍来,特兰德轻而易举地就夺走了刀刃,侧身就砍翻了一个偷袭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