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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师叔,我没事的。”
    他已经失明一年多了,习惯了黑暗。
    第17章 前尘(二)
    长留峰迎回主人之后,峰上热闹了一阵,各峰主先后前来探望。各仙门相识的人也都来探望了一番,云天之巅掌门素来对这个小师弟照顾有加,明着来探望暗着来与掌门结交的也大有人在。
    后来,顾月留实在精神不济,皇甫肆才对外说顾月留之前受伤,如今需要静养。探望的人才没有了,只有百草长老会三不五时上门为他整治。
    顾月留经常从梦中惊醒,每次做的噩梦都是被囚禁在绿野山庄的那些日子。那个人仿佛还活着,还在他耳畔低语,折磨他似的。
    “啊。”顾月留又再次从梦中惊醒,眼前一片黑蒙蒙,他下意识的想睁开眼睛,片刻后才从混沌的意识中清醒,他现在是个瞎子。
    汗水顺着脸颊滑落,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汗水浸湿了。他又梦见了那个人,那段被囚禁被□□折磨的日子。那段日子成为了他的心魔,他像是被从人间拉入地狱般。他心中有了恨,不复以往的心境,这两年他的修为毫无增进,如果他无法去除自己的心魔,他的修为就会永远停滞不前。
    “明晚萧!”顾月留念着那个让他深陷心魔的名字,面目僵硬了起来。
    百草长老帮他恢复了一点视力之后,他去了那座他醒来的山,原来是灵隐山。顾月留御剑到了山顶,山顶云雾缭绕,仙气渺渺,他在那堆枯枝败叶里什么也没找到。只用灵力探查了一番,发现这里有灵气大涨过的现象,这里的树木鲜艳欲滴,树叶上还有种灵气。他师承烟波上人修真界最精通阵法结界的人,自是知道这是用过阵法的结果。
    心下一震,修真界传明临的死,都是说明临是被皇甫肆、晏霄、凤隐和薛沉为首的众人杀的,要不就是说明临修邪魔外道,遭天谴了。但是皇甫肆说他们赶到踏天峰的时候,明临就已经死了,死的透透的,魂魄都找不到。顾月留突然有了个猜测,面色复杂的御剑前往踏天峰。
    落在踏天峰上,夕阳的余晖照射着山川大地,河流仿佛玉带似的流入山川。踏天峰上有个大广场,广场中间有个祭台。踏天峰是世上最高的山峰,离天很近,听说以前这里是祭祀和飞升用的,古籍中记载有人曾在这里白日飞升成仙。
    踏天峰上本来就仙气浓郁,顾月留不管怎样都寻不到自己想要知道的。
    那日,顾月留站在踏天峰的祭祀台上很久,久到黑夜降临,除了天空的明月,他什么都看不见。
    “月留,你是想找什么?我让人帮你找。”顾月留接连五天前往藏书阁,惊动了皇甫肆。
    “师兄,我只是心下乱,想找点书看看。”顾月留翻看着书,他离书很近,只有这样他才看得见上面的字。
    “你眼睛视物不便,我帮找吧。”皇甫肆拿过顾月留面前的一本书,发现是阵法方面的书。皇甫肆心下疑惑,他们师傅精通此道,但是顾月留和他对这方面都没兴趣。
    “师兄,你去忙的你的,我就是看看。”他想找的又怎么能让皇甫肆知道。
    “那好,有事就让弟子来找我。”
    “好。”
    顾月留阅遍藏书阁所有关于阵法搜魂方面的书,试了很多方法都没能找到那个人的一缕魂魄。他想知道的也一无所获,他甚至都觉得自己是疯魔了,不然怎么会有那种不可思议的猜测?
    顾月留第一次违反云天之巅的门规,进入了□□室,他在里边找到了一本青羽墨氏的藏书八荒异志录。知道了在塔士山下有个迷雾森林,迷雾森林深处有一山鬼,山鬼手中有神器轮回之镜,可以照见前尘往事。
    塔士山是分隔雪荒世界和人界的一座雪山,塔士山绵延几千里,雪荒世界自古没有几个人进去了能活着回来,是一个禁区。
    顾月留在明临死后第二次离开云天之巅,没人知道他去哪了。顾月留没跟谁说,皇甫肆只当他是去外出游历了。顾月留回来之后就一直很不对劲,他需要平复心境,皇甫肆是知道的。
    御剑几天几夜,他才按照书上所说的路线,找到了迷雾森林。那里果真如书上所说,隐藏在不为人知之处,参天大树交错而长,遮住了光线,浓雾弥漫,不辨方向。
    他在浓雾中漫无目的的行走了几个时辰,一只通体银白的白鹿就突然出现在眼前,白鹿高傲的眼神睥睨着他,仿佛一个王者在看一个弱小的人物一般。顾月留站定任由白鹿看着,不卑不亢,良久,白鹿才转过身慢走着,它走的不快,似乎在等顾月留跟上来。
    顾月留心中疑惑,却还是跟着白鹿走了。他在浓雾中行走多时,除了树木未见任何动物,这只白鹿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还为他带路。
    白鹿所过之处,皆出现一条铺满绿草的小道,很是神奇。渐渐地浓雾不见了,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深涧,深涧旁有株开满白色花朵的大树,树下有一座小木屋,树上花瓣如雪般翩翩落下铺满了木屋的房顶。顾月留看着这一切,仿佛进入了一个世外桃源。
    “远道而来的客人,进屋喝杯茶吧。”木屋里传出一个清脆悦耳的女声,木屋的小门自动打开了。顾月留这时才发现白鹿不见了,他没做多想就进了屋。
    木屋里摆着一张木桩雕刻的圆桌,桌上放着一个茶壶和两杯热茶,茶还冒着热气。圆桌旁坐着一个赤足的红衣女子,玉足纤细好看,戴着一个银铃。一头银色的长发未挽发髻,戴着一个编织的花环。艳丽非凡的面容,纤纤玉手正抚摸着刚刚不见了的那只白鹿的头顶。刚刚还不可一世的白鹿在神秘女子前十分乖顺,时不时还亲昵的闭眼蹭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