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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就引着他去了另一边的空地。
    那是一处被红绳圈起来的小广场,上面孤零零地落着一个飞行器。
    飞行器的表面,印着正规军用标志。旁边的入口处,还站着一位身材高大的Alpha。
    迎风鼓起来的军衣,哗哗作响,似是还带着战场归来的沧桑。
    那位Alpha见伊凡过来,“啪”一声立正站好,朝他敬了个标准的军礼。
    “伊凡同学,你好!我是DS军的总指挥!”
    说完,朝伊凡伸手,想和他握手。
    伊凡一眼便看到这人肩上的军徽,是金色枝叶和一颗星星,是原来位少将级别的军士。
    连忙礼貌地弯腰,行了军护人员专用礼,说:“您好,我是伊凡。”
    少将盯着他看了许久,才动作缓慢地移了目光。转身和辅导员神色沉重地对视之后,才脱了帽子,郑重地看向对面不知所措的少年。
    “那个……伊凡同学,我很抱歉……你的爸爸,凯南先生,昨天在出任务的时候,为了营救前线的伤员,在战场牺牲了。”
    听到消息的伊凡,整个人一愣,“您说什么?”
    他像是完全没听懂一样,碧蓝的眼睛里满是茫然,“谁?您是不是弄错了?”
    明明,上个月才收到那位Omega爸爸亲手做的牛肉干,前两天才和西蒙谈论过的人,怎么可能……
    突然,就去世了呢。
    身型高大的Alpha,捏着军帽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泛起浅浅的青色,他闭了闭眼,狠狠吸了一口气,才说:“确定过遗体……是你的爸爸,凯南先生。”
    然后,便急急转身,回了飞行器。
    再回来时,双手捧着几样物品,送到了伊凡面前。
    “这是……凯南先生的东西。”
    伊凡动作机械地接过来,低头,目光呆滞地看向这堆残破的东西。
    最底下那层,是基诺帝国的国旗,再上面一层,则是一件染血的破旧军服。
    衣服叠得很整齐,左胸印着帝国国徽和红十字标志。在衣服的最上层,则是一杠三星的军徽肩章。
    在肩章上面,一封信,安静地躺着。
    信封上是一行漂亮的英文:伊凡亲启。
    金发的少年,手指轻轻摸在染血肩章和薄薄的信封。
    残留的血味混着一缕信息素的香气,浅浅淡淡地飘进鼻尖。
    那是爸爸活着时的气息。
    站在旁边的少将和辅导员,看抱着遗物的小少年,眼神空洞洞的没了焦距,连忙出声安慰。
    “同学,你爸爸捐躯战场,这是他的自豪。他心里一定希望你也一样,为这样的他自豪。”
    伊凡眨眨酸涩的眼,过了好久才声音沙哑着说:“谢谢您……谢谢您,帮我带回爸爸的遗物。”
    原本身为一个局外人,对此也不该有什么感情的他,却在讲到“遗物”两个字时,眼泪不由自主地滑下来。
    那位少将张了张嘴想再说些什么,却忽然接到一条简讯,忙拍拍伊凡肩膀,叮嘱说:“我军中还有事,得赶快走了。伊凡同学,你们接下来的军事实践,如果无法参加,可以拜托辅导员帮你申请延缓,等下学期和学弟们一起。”
    说完,都没来得及听伊凡回答,转身朝辅导员敬了个礼就急忙忙地乘上飞行器走了。
    *
    伊凡个辅导员一前一后,回了飞行器转乘的广场。
    广场上,大部分同学都已经乘着飞行器走了,只剩下一小部分人还在排队。
    西蒙站在正中间,最空旷的地方,对着腕表发消息。
    这会儿见伊凡回来,忙拖着两个行李箱过来,“凡凡,你怎么……”招呼打到一半,看见伊凡手上托着的东西,顿时喉咙一哽。把剩下的几个字悉数吞掉,什么也没再说出来。
    辅导员拍拍伊凡的肩膀,说:“我先去维持秩序,军事实践期间有任何事,都可以找我。”
    伊凡“嗯”了一声,点点头。然后,沉默着,一手抱着爸爸的东西,一手去接自己的行李箱。
    *
    他们这次实践要去的,是这座星球东部的一座小城。
    墨丘利环境极其恶劣,整座星球昼夜温差极大,是地球的四百倍。而且因为大气比较稀薄,这里的日照比地球要高出8.9倍。
    后元132年,人类一部分迁移到墨丘利星球,并在这里建设无数地下城池。于是墨丘利星球就成了现在这般,名副其实的地下王国。
    伊凡他们沿着高空的航线飞行,脚下略过的,除了起伏的山峦,和干枯的土地,目光所及之处,只剩一座座大型军事侦测塔。
    从飞行器下来,再乘升降梯,才能进入地下城。
    整个墨丘利星球的地下城,除了天顶用的是可调光玻璃,其他所有布置,都和地球一样。
    伊凡拖着行李走在人工草坪,很快便来到实践基地,在辅导员的分配下,进了简陋的医护宿舍。
    等把东西都分门别类地放好,伊凡这才坐上书桌,拿起爸爸留给他的那封信。
    遗书上虽写着“伊凡亲启”,但他清楚,信的主人并不是他。
    对于这位素未谋面的爸爸,伊凡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对他抱着怎样的感情。
    这件事,本该与他无关的。
    可他心里也不知怎么的,就是闷闷的,很难过。
    自他十六岁那年,佛罗伦萨共和国覆灭,父亲身死,这个世界便再也没了真正关心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