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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澡,洗得浑身舒坦,又精疲力尽。
夜已经很深了,屋外秋风瑟瑟,屋内却如春温暖。
兽人们在自家的火塘边借着热力烤毛发,水汽还未尽去,上下眼皮却已经撑不住似的要打架了,在温暖舒适的屋子里,感受着从头到脚新奇的清新,不远处是哔啵作响的柴火,身边是令人安心的同伴,在这种安逸的氛围里,兽人们头一歪就放任自己沉入了黑甜的梦境。
这几天为了赶制羊油皂基本上没睡个好觉的里格,此刻把脑袋埋在自家兄弟香喷喷的绒毛里,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屋子里原本还有低低的聊天声和雌性们互相帮忙梳头发的动作声,没过多久,连这样细小的声音都不见了,飘着清新皂油味儿的屋子里,只有偶尔一两声低低的梦呓和规律的呼吸。
夜深了,兽人们都睡了。
不得不说兽人们运气不错,抓住了入冬前最后一个温暖的时刻,完成了全部落洗澡的伟大壮举,真是可喜可贺。
这个后半夜,寒流席卷了大地。
睡梦中,里格觉得有点凉,把自己的两只脚丫挤进了爸爸们的肚皮下。
......
由于昨晚上睡的太晚,第二天所有兽人们不约而同都起迟了。
里格破天荒成了部落第一个起床的人。
烧了一晚上的火塘里只剩少许余烬,里格搓了搓爪子,觉得吸进鼻子里的空气有些凉,看了看自家还在呼呼大睡的三只,快手快脚地往火塘里扔了些树皮喂大火苗,又架了几块粗柴,等火塘里熊熊燃烧后,他才安心地舒了口气。
用力搬开擦擦跨界的脚丫子给自己腾出条路来,里格从一堆胳膊腿中间轻盈地跳了出去,走到门边,轻轻拉开一条缝往外看。
一片纯然的白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扑进了里格竖起的猫咪瞳孔。
鹅毛般的大雪从穹顶上纷纷扬扬抖落下来,草原像盖了一条白毯,屋顶上,枝头上,全是毛绒绒的白。
又是一夜入冬。
里格好奇地打量着外头,虽然都是一夜入冬,不过草原上的冬季跟里格出生地的冬季还是略有不同的,如果说他在九方部落老族地渡过的那个冬天是千里冰封,草原上的冬天就是万里雪飘,一个冰国,一个雪乡,气温都是要人命的冷,并没有因为雪的触感看起来更柔软温度就比较手下留情。
寒风夹着几颗指甲盖大小的雪片撞在里格鼻子上,里格激灵灵打了个哆嗦,随后,就有一双温热的大手把他从门边薅走,合上了不断往里滋着寒气的门缝。
就在里格对着门外探头探脑的时候,部落里的大家都被放进来的冷气熏醒了。
吐了吐舌头,里格表示不关我事,我还是个幼崽,就毫无愧色地顺着奎因的力道被拉走了。
醒来的兽人们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往自家火塘里加柴,不过有过烤火经验的人都知道,当周遭温度很低的时候,火堆的热辐射范围是很有限的,只有正面受到热辐射的膝盖啊,手抓啊之类的比较烫,脊背或者脚指头这种部位就不大舒服了。
而且为了容纳近部落所有人又不显得逼仄憋闷,集体活动室着实的面积又大,层高又高,冷空气下层,热空气上升,好端端的热气都浮上去了,点了n堆火都觉得舒适不起来。
烤了一会儿爪爪,又烤了一会儿脚丫,再转个身烤烤背面,里格觉得大草原上的冬天,由于不停刮风的缘故,比之前那个冬天要冷多了。
虽然屋子里也燃着火堆,按说再冷也冷不到哪儿去,但里格就是觉得不舒服,阴的荒,小崽子们都蔫蔫地不爱动弹了。
除了里格,其余兽人都觉得理所当然,冬天嘛,本来就是挨冻的,他们都冻习惯了,现在有了屋子和火堆,已经是十分幸福了,自然没啥好抱怨的。
这时候,里格忽然想起一件事来,用力拧了自己一下,明明为了冬天能随意活动而设计了壁炉暖墙的,冷空气猝不及防地一来,竟然把这茬忘了,蠢死他算了。
忙抱了一堆柴火塞进壁炉的炉膛里,打出一堆火引燃火绒再引燃木柴,接着不停往壁炉里加炭和柴,把火烧得旺旺的。
原本没人注意里格的动作,大家都专心烤着火,没一会儿,擦擦忽然呆萌地问旁边的克山:“克山,你觉得我是不是冻傻了,我竟然觉得暖和起来了。”
克山原本想说你本来就是傻的,但是话未出口,他也觉出周遭的温度变化了,犹豫道:“好——好像是没那么冷了。”
又过了一小会儿,克山肯定地表示:“的确,屋子里温暖了不少。”
擦擦是个机灵了,马上左顾右盼起来,就看到里格趴在墙边鼓捣着什么,他脑筋一转就知道肯定又是里格想出了什么让屋子变温暖的办法。
屁颠屁颠地跑到里格身边讨好道:“二宝,有啥事儿要让我做吗,我现在暖和多了,力气也回来了。”
里格正好扔柴火扔累了,就顺势把这项工作交给了擦擦:“你来的正好,帮我烧壁炉,你先集中烧一波火,让暖气顺着烟道把四面墙都烧热,这墙里设计了中空,空气是温度的不良导体,可以很好地给屋子保温。”
想了想又道:“唔,这些你听不懂也没事,都不用管,现在先只管加柴,保持火势,但也不要烧得太厉害把壁炉外头都燎黑了,就保持这点旺度就行。一会儿屋子里整体温暖起来之后就可以停手了,偶尔加根大柴维持一下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