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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晨欢见那人不甚在意的模样,又急忙劝到,“皇兄,现在大燕经济繁荣,社会安定,生活富庶得很。都传说宣王以后会成为太子,那你就是太子妃,甚至会是皇后。”
夏晨瑜冷笑一声,满脸的不屑。他早就听说那个宣王是冷漠无情的人,年过二十未娶妻纳妾,说不定身体根本就有问题,他才不要嫁给那样的人。
“那不正好,以你的身份这辈子怎么可能当上王妃,正好替我嫁过去,说不定还能成为皇后。”
夏晨欢听到刺人的话也有些恼,死命的咬住牙。看夏晨瑜竟是收拾好要走的模样,心一横,正要大声叫喊,“来人……”
可夏晨瑜下手更快,立马点他的哑穴。
夏晨欢只能死死的盯着夏晨瑜。说不出,动不得。
夏晨瑜和那个侍女将收好的钱票、金银玉器一背。出门前回头看了他所谓的皇弟一眼,笑的戏谑,“再见了,'夏晨瑜'。”
夏晨欢呆呆的看了门一夜,一颗心又慌又乱,怦怦跳个不停。脑子乱的一塌糊涂,主意千回百转,却找不到一个解决的方法。
等夏晨欢终于能动,天色已大亮,夏晨瑜怕是再寻不到了。
夏晨欢木然地坐在床上,这才明白夏晨瑜是早早计划好一切。他亲自挑选的随嫁都是从宫外新晋选拔的,未见过夏晨瑜。贴身侍从只带上他和另一个侍女。
碍于身份,他们三人一路都是蒙面而行。现在夏晨瑜带着另一个人失踪,若是他顶替,再没人认得出来,真是……
夏晨欢低头苦笑一声,闭眼努力忍耐,不让发酸的眼睛流出泪来。夏晨瑜把一切丢给自己,短短一夜,他便要走上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
夏晨欢慌乱,害怕,把自己缩成一团。他该怎么办?
若是大肆寻找夏晨瑜,那逃婚的罪名是跑也跑不掉,燕国那怎么交代?
若是自己真瞒着替嫁,一旦被发现,别说性命不保,欺君罔上的罪名他该怎么承担?
夏晨欢握紧双手,连抠出鲜血也未察觉,直到传来敲门声,夏晨欢才猛地抬起头。
“王妃,时辰到了,天武军已?从印!?
“知…知道了。”夏晨欢忙应一声,站起身来。他沉默不语地矗立半分,终是闭眼深吸口气,再睁眼,只剩下坚定。
他换上夏晨瑜的华服,涂上素雅的胭脂,又带好面纱。站在门前,推门的手微微一滞,却还是缓缓推开,出府,坐上燕国的马车。
夏晨欢一路上都冷冷淡淡的,极少说话。别人也只当他是高傲冷漠,不去打扰他。
队伍又停停走走了二十天,终于到达燕京城。
夏晨欢小心地掀起车帘往外观望,街市繁华的景象让他吃了一惊。房屋鳞次栉比,市纺错落交织,街上商贾小贩来来往往,还有许多前来迎接夏国王妃的民众。当真是好不热闹,比夏国的城镇繁荣许多。
这下夏晨欢也没了看热闹的心思,放下车帘,握紧衣摆。大燕的国力不知比夏国强出多少,若真因为自己替嫁兵戎相向,光是想想那画面他都发冷。
夏晨欢深吸一口气,如今已是没有退路,再容不得他犹疑。
现在起他就是夏晨瑜,宣王妃。
第3章 替嫁(2)
麟嘉十年八月初七,燕国皇长子、宣王萧皓轩迎娶夏国嫡亲双儿夏晨瑜。这不仅是燕国内的大喜事,也标志着燕夏两国通商交好、结为同盟。
燕皇下令用太子的规格安排宣王婚事。大赦天下、减免税收徭役、普天同庆,足见宣王地位超然。
整个燕京城张灯结彩,锣鼓喧天,更别提从夏国使者府到宣王府大道上热闹非凡的景象。道路两旁挤满庆贺民众,老少妇孺全都想要见一见宣王迎亲的壮观场面,从远到近人们欢呼雀跃。
伴随着喜庆的声乐唢呐,迎亲队伍缓缓向宣王府门移动。数十里绵延的红妆没有尽头,随从数百、金车玉轮、杂彩鲑珍、婀娜随风转,盛大的让人目瞪口呆。
最前方一人乘骑而来,踯躅青葱马,流苏金镂鞍。男子一身红装,金丝刺绣,庄重华美。黑丝精致的琯为发髻,面容英俊帅气。薄唇微抿,不怒而威,自有其高贵气质,不知偷走多少望向他的少女的心。
这就是今晚的主角,宣王萧皓轩。可萧皓轩身上没有一丝新郎的喜庆气,依旧冷冷清清的模样,甚至吝啬给出微笑。似乎身后花轿中的美娇娘与他没有任何关系,连接亲时也未多看一眼。
花轿皆由红木与金线丝帛制成,华丽舒适,十二个轿夫共抬,安稳如坐室内。
可轿中之人紧张到微微发抖,通红的嫁衣如火,包裹着稍显瘦弱的人。唯一暴露在空气中的双手握的死紧,出卖了主人不安的心思。
夏晨欢除却眼前的红布什么都看不见,让轿外鞭炮齐鸣、人声鼎沸更加震耳。
华丝朱唇,美人轻叹息,自己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明明这个婚事与他毫无关系,就算夏晨瑜逃跑他也不需要替人担下来。
明明告诉自己干脆坦白一切,到时便轮不到他操心,大不了人头落地。若是替嫁被发觉下场怕是要惨得多。
可望着那如火的嫁衣,夏晨欢最终还是咬牙换好。他从小和夏晨瑜读一样的书、听一样的礼。也许夏晨瑜太过高傲,可以不顾一切的走,他却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