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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儿虽然满脸脏兮兮的,师南仍记得他当时的一言难尽。
好在乞儿最后释然了,说:“你不愿也好,这里更安全,那我安定下来,我会回来找你。”
师南没当回事,笑嘻嘻应了,整个人充斥在能独霸地盘的兴奋中,厚着脸皮还刮下了好兄弟一层皮。
乞儿最后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句口信,说若是有一天他遇见了麻烦,可以凭借口信去宝丰钱庄求助。
师南多么惜命的人,虽不知真假,也把口信倒背如流,只怕有一天遇到麻烦会用。
这不,这一天来得还挺快。
师南拽出嘴里嚼的草,灵动的眼珠子咕噜噜直转,心想那兄弟虽然平时爱吹牛,这种大事应当不至于忽悠他。
随后理了理这身唯一还算体面的衣服,挺起胸口,大摇大摆进了宝丰钱庄。
宝丰钱庄不愧是能在好几个国家立足的势力,背景深厚,财大气粗。门口蹲着金灿灿的两座金狮子,一只口中衔着硕大的夜明珠,另一只兽口含有清泉,潺潺的流下泉水。
师南进了钱庄,就有笑盈盈的伙计迎了上来,语气热情又不显卑微:“客人有什么需要?”
伙计不动声色观察新来的客人,衣着不显,相貌俊秀,看神态却是极其跋扈。
看起来很不好惹。
师南挑着眼尾,假作镇定道:“我有口信要兑。”
伙计神色一动,能有资格在宝丰楼留下口信的人,无一不象征着强大的势力背景。
他神色略显恭敬:“客人请跟我走。”
师南跟随伙计进了比他住的破院子豪华无数的房间,等再次出来时,包里已经揣了十两银子。
里面那老头在他准备提出要求时,阵仗之大,表情之严肃,仿佛他要万两黄金都得马上备足似的,结果没想到他一点出息也没有,就要了十两银子。
师南被愈发恭敬的伙计送出宝丰楼时,想起那老头皲裂的神情还想笑。
他能怎么办呢?银子够用就行,反正他也带不走......
师南走后,宝丰钱庄接待他的老头连忙上了顶楼,安排人吩咐道,“去给那位贵人递消息,他等的人来了。”说着他犹豫了一下,补了句:“不过......不是姑娘,是个好看的公子。”
底下人愣了下,应道是。
......
师南带着紧赶慢赶请的老大夫,回到破院子里时,霍斯年正在小憩。
老大夫很有经验,把了把脉,看了看舌头,就大笔一挥开了方子,让师南去抓药,吃上三副就好了。
师南给了银子,送别大夫时,顺便去抓了药。
抓药回来进门时师南有些警惕,他在院子外隐约有被人窥视的感觉,再一看,附近还是那些老邻居,惦记生病的霍斯年,没多细想。
不是他贬低自己人,就他和霍斯年这么弱,实在没必要花费精力窥探他们。
师南将煎好的药端进房里,将烧得迷糊的霍斯年扶了起来,靠在床头上,喂他喝了苦到心尖上的药。
看霍斯年闷不做声喝完一整碗,师南不由自主想起了司景明。
这两人完全不一样,若是司景明,此刻肯定是不情不愿的小口小口抿,还会找机会偷偷倒掉。
霍斯年看着师南脸上不知何时出现的笑容,眼神一暗,将药碗攥在手中,挣扎着就要起来:“主人,你回来了,我去柴房歇。”
师南连忙按住他,接过碗:“不用,你就睡这。”
霍斯年虚弱道:“那主人呢?”
“睡一起呗,我又不嫌弃你,难道你嫌弃我?”师南打了个哈欠,眼角流下一滴泪珠。
霍斯年眼睛定定地看着那滴泪水,沿路流下白皙柔嫩的肌肤,吊在精致的下巴尖上摇摇欲坠,竟生出了想要舔舐的欲望。
于是他舔了舔干燥的唇,“不嫌弃。”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嘻嘻嘻。
第13章 三方势力汇聚
夜间,忙碌一整天的师南,终于能歇息了。
据他对络腮胡的了解,络腮胡基本上是在早晚找他。于是他不得不再次做上伪装,以这副丑陋的面容,将浑身滚烫的霍斯年推进床内,自己睡在床边上。
到底两人之间有生死大仇,师南还没缺心眼到那个份上,他仔细搜寻了屋内没有利器,将有棱角的凳子物件都藏了起来,才怂凶怂凶地睡到床上,威胁霍斯年:“别动什么心思,你的毒药只有我能解。”
说罢又觉得自己着实无情,缓下语气:“我会对你好的。”
比如离开前放你自由。
看着这样的师南,霍斯年鬼迷心窍的,往师南的方向凑近了些。
隔着布料的温度传来,他低声道:“主人,我是不是还在烧?”
师南愣了一下,“哪能好那么快。”嘴里这么说,还是伸出手背探了下霍斯年的额头。
比白日的情况要好些。
霍斯年闭了闭眼,额上那只微凉的手,却像是点燃了星星之火,一点点的,由上至下,使他通体燥热。
能在黑暗视物的师南,突然发现霍斯年的脸庞泛起了诡异的红。
师南关心道:“你很热吗?”
霍斯年睁开眼,哑声道:“不,很冷。”
师南:“被子盖着也不够?”
霍斯年:“嗯。”
片刻的沉默,师南纠结了好一阵,终于下了艰难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