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伙计偷偷觑了他背后的人,“这.....小的也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的,这位长得特别好看的大人,脸色十分难看。
看着大人身上单薄的衣物,伙计福至心灵,“我这就去搬火炉子,贵客稍等,马上就来。”说着就点头哈腰地往外走。
却惊恐地见到,隐在那位漂亮姑娘身后的大人,眼神更加不悦。
伙计迈出一半的步子定住,左右为难,一时不知该不该去。
师南谢过伙计,转头对景明笑道:“我看这地方不错,店家也热情,下次还在这见面?”
刚才还寒冬似雪的司景明,已是一脸平静,回道:“好。”
伙计松了口气,默默想,果然是错觉。
谁喜欢被冻着呢?
伙计手脚灵敏,很快就搬来了个火炉子,搁在两人中间。
为了衣角不被烤上,师南往后退了退,嘴里叮嘱司景明:“往后挪挪,别把衣服烤黄了,你孤身一人,再有钱也不能浪费。”
司景明......沉默了很久,才迟疑地挪了一点点。
师南欣慰地笑了。
因为司景明怎么也不穿那件五颜六色的孔雀裘,到最后,两人哪儿也没去,就在这间只有他俩的酒肆里聊天。
主要是师南问,司景明听,偶尔回答几句。
总体来说是场有爱又温馨的对话,至少师南是这么想的。
期间,师南想起了席远的职位,觉得怎么想都比景明开铺子稳定,就是英郡王的记忆里,平民百姓开的店铺,被人欺凌了只能闷头吃亏的也不少。
他没忍住问道:“要不要考虑捐个官做?”
司景明向来挺直的身躯微晃,几乎以为他发现了什么。
看师南面上只有关心,不像发现了什么,他垂眸道:“很多官员品行不好,没想过。”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耳熟,师南静下心一琢磨,突然想起来了——这不是他穿成庄河,对司景明抱怨过的话么,敢情这听话的崽儿,那么一次就牢牢记住了!
他有种误人子弟的挫败感,眼神飘忽:“其实那只是少部分啦,我们也不能太偏激......大多数官员还是清白的。”
司景明顿了下,道:“好的。”
师南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司景明看着他:“我去做个闲职官,不让郡王担心。”
是时候一步步铺垫了,不管阿南如何的不喜江阴王,他也不能一直瞒着他。
这话说的,师南老脸一红——怎么说什么就信什么呀,毫不犹豫的信任,让他有种身负重任的忐忑,又有不可言说的欣喜。
在这样温暖的气氛下,一个上午很快就过去了。
尽管有火炉子烤着,酒肆始终是开门做生意的,寒风呼啦啦的往里面灌,平时懂事的崽儿,偏偏在穿衣服上,不听师南的。
师南没了法子,只能找了个借口,“午时了,我与好友先前约好了,景明你先回去吧,别在外面冻着了。”
说完心疼的将火炉子再往那边推点。
“好。”司景明没有留他,只是在师南准备脱衣服的时候,拒绝了:“郡王穿这个回去,你穿的那件......不保暖。”
师南下意识回想了一下,否认:“没有不保暖,你赶紧给我穿上——”
话音未落,司景明鼻尖的红痣更红了些,突然靠过来,飞快地抱了他一下,转身就走。
师南被突然的袭击惊住,等反应过来,连司景明的影子都追不上了。
他停下脚步,又甜蜜又懊悔,口中恨恨地嘟囔:“太任性了,要是生病......”
再恨的惩罚也说不出口,只能站在酒肆门口,被冷风吹乱了长发,最后无奈地笑了笑。
“像个小孩子,算了。”
......
等师南回到席远的大宅子,刚好正午。
他揣了包热乎的酱香牛肉,是从在民间最有名气的小食铺里买的,他吃过一回,就再也忘不了那味儿,就想着给席远带份回来。
有时候富贵的公子哥们,注重仪式,反而错过了很多民间美食。
师南进来时,正好看见席远在收拾什么东西,他没仔细看,走近后,从胸前掏出捂了一路的牛肉,笑盈盈道:“我给席公子带好吃的了。”
“出去一趟,就带这么个东西敷衍我?”席远把写了一半的折子自然收起,这才勾起了嘴角,抬眼看向师南。
心爱的女子出外访友,也惦记他的感觉非常好。
视线还未落在手里的东西,从师南脸上划过,却落在他身上的雪白大氅。
席远刚露出的笑意冻结,“你穿的什么?”
热气腾腾的纸包还定在空中,没人接。
师南低头看了眼,不甚在意,“故友送的呀。”说完他又往前递了递,高兴道:“快吃,冷了就不好吃了。”
不管怎么说,受了席远的照顾,他还是感激的。
席远不接,弯起的眼角落下,温柔的面容变得凌厉逼人,“故友送的?”
不管是以前作为音儿的时候,还是作为英郡王时,席远总是游戏人间似的笑,好似一切都无须在意,师南还是第一回 看见他露出这种神情,一时间有些不安。
“有什么不对吗?”师南不由自主的,渐渐收回半空中的手,突然醒悟过来:“你的我没丢,刚刚放在房间里,没来得及做别的,就过来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