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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在一天夜里外面传来了另一声狼啸之后,小狼就再也没有了踪影,应是回到狼群了。
林絮手抚着白狐毛绒绒的背,思虑至此,就摘下手上戴着的一条红绳手链,上面挂着一颗佛珠,绕了两圈缠在了白狐的腿上。
若是哪天它也选择回归外面的广袤天地,有佛珠带着再次遇见时,或许还能认得出他这曾借居过的故人来。
林怀易:…给我缠什么佛珠!
这天生灵狐一向以邪物自居,还在南山瘴林里时就无恶不作,凶名远扬。
这辈子最厌神佛,结果被那喝酒喝糊涂的老神仙一棍子给点成了个半仙之躯,像白白加了九重镣铐似得,饭也吃不香。
它瞪着脚上的佛珠想把这玩意儿瞪出个洞来,真是恨不得打一架。
此刻质子府中一片温和,其他地方确是不然。
这夜一过,所有世家都知道了夜里发生了的荒唐事,每位家主不免重新更严肃的告诫自己家的后辈切勿有样学样,谨记不可在此时再触霉头。
皇上说自己不知道吴纳孜平时所作所为谁会相信,只要他愿意,每个世家今天用的是哪双筷子他都能了解的清清楚楚。
他平时默许着公孙英找吴纳孜的茬,没想到这还憋了个大招,就等着事情闹大,然后顺理成章地把公孙英留在了京中。
只要有心人都能看得出来这哪是因为吴家,这一切明明在开始就在把这北方女将军往坑里推!
公孙英在北疆战场威名赫赫,作为一个女流之辈竟能将边疆镇压的多年平安。
且对驻军将士也极其好,平时没事还会混在营帐里一起猜拳饮酒。
因此她在北边将士心里的地位有时还高过她的父亲。
她每一次回京,宫里的或者世家的女眷就上赶着给她介绍良人,甚至皇后也在皇上的授意下想为她指婚,借此让她留于京中,但她都不留情面的拒了。
如此一来谁都知道了这公孙珈的四个孩子就这女儿是块难啃的骨头。
也难怪皇上等着开她的刀,只是这一刀似乎也并没有下多重的手,更像是轻飘飘的一个提醒。
可这就已经足够醍醐灌顶。
自从边疆有了公孙家之后,月氏不再猖獗,匈奴也有所收敛。
说到底还是最应该感谢公孙父女。
尤其像林絮这些来自在西域挣扎的各盟国人士,于情于理得找个机会去拜访一下公孙将军。
思至此,他翻身下床,穿上衣物准备出门跟刘叔商量一下备些什么带去会比较好。
床上的白狐睁开眼,貌似无边嫌弃地看了看自己腿上的佛珠,又瞅了瞅林絮,轻哼一声跳上窗沿,推开窗跑了。
林絮:…(好委屈)
刘叔毕竟也是习武之人,经过一天,外伤淤血有些散开了,看着好了些。听闻了林絮跟他说的夜里的事,眼眸沉了沉,叹息道:“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可多少边疆战士的血都抹不净这帝王心。
“只是看这公孙将军说跪就跪,此起当年的林将军,倒是知冷暖的多。”
“林将军?他不是死在了出征归途吗?据说不是这大魏皇帝还将他义子过继给了睿王爷,特意封了个王位给他呢。‘’林絮不解。
刘叔眸子暗了暗,闪过一丝凉意,叹了口气道“这里面的缘由,少爷以后就会懂了”说罢就不再继续讨论此事。
“公孙女将军久居西域,怕是早就不习惯中原这精米细粮,此番礼物不必太贵重,以免有心之人起疑,你就带上几坛青稞酒和腊鹿腿肉给公孙家送去吧,想必这铁娘子会喜欢。”
林絮应了一声就去准备了。
林絮走后,刘叔望着林将军府的方向沉默了许久。
逝者已矣,生者却始终不忘。
而等林絮磨磨蹭蹭整理好礼物来到公孙将军府时,发现在场的不止他一人,还有四皇子和裕成王。
三人像是早已预知他会过来似得,没有丝毫惊讶,四皇子向他招了招手,笑道:“啊易说公子今儿会来一趟将军府,果然不假。小公子来就来吧,还带什么礼物。”
公孙英一听就不服了,斜了他一眼,道:“林公子这是给我带的!”
说罢就满眼发光的打开酒坛子闻个不停,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不过这花,带铁刺,不太好惹。
林絮这时才真正放下心来,之前他还一直觉得给姑娘送什么青稞酒鹿腿肉有些不太像话,没想到还是刘叔比他知人心,对公孙英这类人,的确真心胜过表象。
而林怀易整个人懒洋洋没个正型,窝在太师椅上像是没睡醒,一副酒后萎靡的样子不免让林絮觉得他是不是又去个什么楼里找好看歌声好听的小姐姐们了。
看到林絮他轻笑一声:“小公子来晚了啊。”
林絮有些不好意思,心想这件事情上的确他受人恩惠,是该勤快些跑跑将军府,只是今早跟小白狐磨蹭了一会儿,又因为没刘叔帮忙他找东西找了一会儿,看样子来的是有些晚了。
他对着林怀易拱了拱手:多谢王爷昨天出手相助,林絮礼数不周,见笑了。随即对四皇子和公孙英做了做楫。
四皇子大笑:“公子不必听王爷胡扯,此事若没有质子府,还真不好闹大。说起来,这主要功劳还是在公子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