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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知道这要是被他拿到了确凿证据,陈家公子就必定插翅难逃,皇上必定不会饶了他。
有了吴纳孜那个差点将他拖下水的前车之鉴,他想在皇上面前再得信任,联系廷尉府来搜集证据,他倒是聪明得很。
就算有人想说他是为了谋取私利在栽赃陷害,有殷大人那个事无巨细软硬不吃的老顽固在廷尉府坐镇撑着门面,这陈家公子的通敌罪证怕还真不能算是完全伪造……”
“正如公孙大人所说,此事陈家公子的确是百口莫辩,毕竟书信是从他房里出去的,信上笔迹相符。
廷尉府做事向来细致全面,他们也怕抓错人断错案,甚至还比对了陈家公子所有的上呈军报和家书,才得出这封书信确由陈家公子所写……”墨云济无奈继续说道。
“父皇过目之后,登时大发雷霆,连陈家公子哆哆嗦嗦的解释都不想再听,就命人将他拖下去斩了。”
公孙珈飞快与林怀易对视一眼,温声道:“此事明日皇上必会有动作,吾等臣子静观其变就好。不过老臣还有一事需跟二位讨论。”
说罢他打开手里一直拿着的竹筒,抽出其中的卷纸,摊于木桌上,对二人道:“这是昨夜从西北加急送至我府的密件,殿下与王爷来看。”
俩人上前,只见纸上写着寥寥数语:“温宿二王子耶律迟暴薨,死因蹊跷,尚未查明,暴雨将倾,珍重。”
一时间三人俱无言语,可心里却想的都是同一句话
“此事绝非偶然。”
温宿向来态度中立,虽说早年与西域各国有过不少征战,但那时整个西域外加大魏都在兵戈相向,民不聊生,要想活下去只有不停厮杀。
而待时局稳定一些之后,温宿就鲜少参与各国明争暗斗,像是在各方势力拉扯之下找到了意外的平衡。
而这耶律迟的死,像是有人插手剪断了其中一根线,将这粉饰太平的平衡生生砸碎。
墨云济微微蹙眉,问道
“将军有何想法没有?”
公孙珈答
“殿下恕臣愚钝,现未想明白二事关联之处,不敢妄下结论,需待查明真相之后再理清个中利害。”
“此事是我在边疆挚友连夜快马加鞭送来,所以得此消息会早一些。但最算再慢,今日圣上也能知晓此事了,不知圣上对此事会有何看法。”
温宿之事非同小可,公孙珈不敢多说,只得先打会儿太极,同时心里也是有着些许焦虑。倘若探子真的查出了不利于大魏的消息,那也得早些做准备才好。
“王爷赶巧了,明日上朝,应是能赶上这出大戏了。”公孙珈笑着将这逐渐凝重的气氛打散。
“求之不得”林怀易答道。
两人不再多言语,事态尚未明朗,更需屏息蛰伏,伺机而动。
三人再简单交换了如今所得的消息,墨云济与林怀易就起身各自回府。
公孙珈起身相送,在门口重重地按了按林怀易的肩膀,两人对视,林怀易对公孙珈点了点头。
他带着书卷到了质子府,出来迎接他们的是刘叔,见他来了就让家仆去找林絮,他请林怀易坐于前厅自己就忙前忙后的准备热茶与糕点。
“府里刚做了核桃酥,王爷定要尝尝”刘叔倒是将林怀易当做自家人来招待了,所有事都忙前忙后亲力亲为。
“无妨,刘叔,我就坐会儿”林怀易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只是林絮,在林怀易喝完一杯茶,吃了半盘核桃酥,百无聊赖的开始逗花弄草的时候才急匆匆赶到。
其实林絮刚照惯例在院子里练剑,出了不少汗,忽然听到裕成王到的消息,扔下剑急急忙忙去洗漱换衣服,心里又惊喜又焦急仓皇间还不小心失手打翻一盆热水。
兵荒马乱的着实与平日里人前那副慢条斯理小学究模样天差地别。
直到迈入前厅门槛的那一刻才堪堪收住脚步挺直脊梁才勉强使自己看上去不急不躁。
林怀易看到他就想起早上林絮委委屈屈地揉着他的长耳朵让他不要走几欲落泪的样子,几乎快藏不住自己的笑意了。
“小公子这是在对镜贴花黄呢。”
话音刚落林絮的脸就更红了,使得刚刚摆好的正经面貌一秒破了功。某只狐狸的嘴巴都快咧到耳朵上了。
“不知王爷来到,有失远迎,实在是……”林絮绞尽脑汁的找理由解释时,只见林怀易笑吟吟地从怀里掏出一本史记,使得林絮忽然之间丧失了言语能力。
他与四皇子随口聊过的裕成王居然记得!还去帮他要了过来!
林絮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成了哑巴,不知说什么,也说不出什么。他只觉着鼻子有点酸。
“这……”他思绪纷乱,一下子想不出什么得体的话来感谢。
“没什么,就今日去了四皇子府一趟,在书房里坐了会儿,看到这书就要过来了。”林怀易随口道,就像是真的只是顺手帮了个忙。
林絮赶忙伸手去接,就在碰触到书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林怀易手上有大片淡黑色的墨痕,像是习了字没洗干净。他愣了愣,莫名的觉着这样子有些熟悉。
林怀易见他视线停留在自己的手上,就拿袖袍欲盖弥彰的遮了遮,叹道
“只怪我平日里游手好闲,没写过几个字,今日想写些东西拿去给四皇子指点一下,没想到就弄脏了手,洗不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