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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你这又是何意?

      “真凶自然是要抓!不过……”徐潇蹙着眉头看着楚芸清,有些怀疑与犹豫的看着她。
    楚芸清被他这看得有些郁闷,又见他欲言又止,猜到他应该是要说些不好的话。皱了皱眉,她也并未拖沓,直接开口催促道:“你有什么话大可直说,我心无愧,自是不怕质疑。”
    “你虽说一清道长不是你所杀,可毕竟凶案现场留有你的随身之物。吴仵作虽说致命伤在咽喉处,可这也不能代表一清道长之死与你全然无关。毕竟……”徐潇抬眸意味深长的看了符钰一眼,继续道:“有些事情你无法办到,可符将军就不见得办不到!”
    徐潇话一出口,一直紧绷着脸,满脸不郁的杨大人与杨青青两人,眼眸中皆是光芒一闪。杨青青更是错愕的抬头看向徐潇,似是没有想过他竟然会在这大堂之上,直言怀疑符将军!
    “你……”楚芸清一听徐潇那话,当即也是愣住了。瞪着双眼,满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徐潇。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徐潇竟然会将目标怀疑到符将军身上。
    “徐大人怀疑本将军,那可否告知……本将军为何要杀那道士?”突然被怀疑的符钰也并不生气,只是慢条斯理的看着徐潇问着。
    徐潇冷哼一声,看着符钰道:“你或许并没有要杀一清道长的理由,可如果楚芸清知道一清道长是杀人取血案的凶手,那么……激愤之下她要杀人。你为护她,而错手杀了一清也并非不可能。”
    “哦?是吗?错手……”符钰轻笑一声,突地出手出掌直击徐潇。
    众人皆是大惊,旁边众府役还未及反应过来。就见徐潇手中气劲化作利刃,迅猛从徐潇耳边擦过。
    不过眨眼之间,气劲擦过徐潇颈边,直接击在他身后的梁柱之上。木屑横飞,那安好的朱红木头上,立即多了一道细如发丝般的擦痕。
    丝丝黑发扬扬飘落,徐潇只觉颈间有什么迅速擦过。他缓缓低垂下眸,这才看到肩膀上挂着一丝黑发。
    抬起手将肩膀上挂着的黑发拿了起来,还未意识到刚刚发生什么的徐潇,就见楚芸清一脸惊慌的抬脚朝他跑了过来。
    “喂!徐潇!你、你没事吧!”楚芸清面色有些发白的看着徐潇,目光却落在了他脖子上,那一条细细的血痕。
    那伤口甚是纤细,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可若站得近了,稍微心细些的人也都能够发现。
    “哎!”抬眸看了一眼,依旧冷静自持的符钰。楚芸清本想说两句,可在想到徐潇刚刚也着实嘴欠,竟然怀疑她和符钰合谋杀害一清道长。
    眼下这符钰怕也是对他留了情面,只是割了他颈边一缕头发,在他肌肤上留了一道不关紧要却甚是吓人的痕迹。
    “叫你嘴欠,真是活该!”低喃着说着,楚芸清却还是从怀里拿出了自己随身带着的棉帕,伸手想要替徐潇擦去脖子上的血迹。
    徐潇吓了一跳,下意识的伸手将她的手给推开,另一只手护住自己的脖子,惊愕道:“你干什么?”
    楚芸清被他这突然的反应吓了一跳,愣愣悬着拿着帕子的手,有些无语的看着徐潇。
    短暂愣神后,楚芸清也意识到了什么,讪讪的将拿着帕子的手缩了回来。她深深吸了口气,向后退了两步,伸手指了指徐潇的脖子道:“你这里,自己擦擦吧!”
    “嗯?”徐潇微微蹙眉,经楚芸清这么一说,他也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似乎有些细细辣辣的疼痛感。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垂眸看向摸着脖子的手,这才在指腹上看到了点点殷红。
    “保、保护大人!”一旁的府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皆要拿着兵器上前,欲将符钰围住,将徐潇给护在后面。
    徐潇心中知晓,若是符钰刚刚要他的命,只怕这会儿他早就身首异处了!这会儿就算这些府役上前护着,也不见得就真能拦得住符钰。
    有些懊恼的甩了甩手,徐潇呵斥道:“行了!符将军若要杀我,等你们这会儿反应,本官我早已被黑白无常勾去那阎罗殿了!”
    “这……”众府役只觉有些尴尬,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是该上还是应该退下。
    “退下吧!”徐潇也不等他们抉择,便已经开口命令。
    得了徐潇命令,众人虽是担忧,却也只得退开在一旁候着。
    没好气的瞟了那些府役一眼,徐潇擦着脖子上的血,抬眸看向符钰道:“符将军!你这又是何意?”
    “诚如徐大人所见,本将军若要杀人,亦或者是留人性命。不过是轻而易举之事,并不存在错手杀人只说!”符钰背着手,甚是冷冽的看着徐潇。
    看着指腹上的血迹,徐潇只觉胸口一阵心悸。他此时十分清楚,自己刚刚与阎罗殿是擦肩而过。虽是知道符钰这是想要证明他的本事,更是在教训他先前怀疑的言词。心中虽是不愿,却也只得咬牙将那涌动的怒意给压了回去。
    他挺了挺腰杆,作势的又抬了抬下颚,做出无畏状。开口又道:“既然符将军杀人、留命皆可随意操作,那本官是否可以合理推测……符将军是用刚刚那招,故意杀人呢?”
    “喂!”见徐潇故意为难符钰,楚芸清刚想叫他不要太过分。就听一旁的吴仵作,突地拱手开口说道:“禀大人!小人以为,符将军并非是杀害一清道长之人。”
    “嗯?”吴仵作突然出声为符将军说话,楚芸清与徐潇等人,皆是为之诧异。
    徐潇侧眸看向吴仵作,紧拧着眉头问道:“你何以如此认为?”
    “大人可见,符将军虽武功高强气劲精纯。纵使大人与将军隔着数步,却依旧能够化掌气为风刃。不但伤到大人,更甚至在那红木上留有痕迹!”吴仵作抬脚走到徐潇身后的木柱旁边,伸手指了指那红木上留着的清细痕迹。
    围观百姓中有视力好的,也依稀能够瞧见那痕迹。而站在柱子旁的府役,更是为了看得清楚,而纷纷侧眸注视。
    一旁站着被凉了许久的杨大人,也不嫌热闹的走了过去,特意看了看那柱子上的痕迹。
    经吴仵作这么一说,徐潇自然也是看到了那柱子上的痕迹。他蹙了蹙眉问:“就算如此?这又如何证明,符将军并非是杀害一清道长的凶手呢?”
    楚芸清将吴仵作的话前后细细想了一遍,疑惑的脸上突地闪过一丝恍然。可见徐潇依旧是一脸不解状,不禁有些替他的智商捉急。
    “诚如小人先前所言,符将军虽武功高强内里深厚。手中掌气可隔空化为利刃伤人取命,可也正是因为那气劲过于精纯,所触之物皆如利刃削之。可一清道长之死,却是因为隔着肌肤被震碎咽喉致死。”吴仵作恭声小心的一一解释着。
    徐潇听了之后,皱眉沉思着,好半晌都没有再开口。
    一旁杨大人却是有听没懂,有些忍不住的出口催促道:“这两者之间有何关联?你又凭何判断,就不是符将军所为?”
    “大人!手化利刃透过皮肤震碎其咽喉,乃是一种由外至内,再由内向外迸发的一种气力。而符将军借助内力催动掌气,再化利刃而出,乃是一种均衡之力。并不会造成人体内部自动迸裂之势……”吴仵作见杨大人不明,于是再次详细为其解说。
    可那杨大人明显是越听越糊涂,最后他不耐的甩了甩手,恼怒道:“什么由内之外、由外至内!符将军常年在外带兵打仗,杀人之事于他不过家常便饭!那道士惹了将军不快,将军一气之下动手杀之,这又有何稀奇?你又何须在这,强行替其解释?”
    杨大人这话说得甚是轻巧且理所当然,符钰在听时除了眉头稍稍蹙了蹙,脸上神情却是丝毫未变。
    可楚芸清在一旁听得却是火大,咬牙愤愤骂道:“果真是书生不知家国难,闲庭后院论诗词!符将军在外辛苦征战,所杀之人乃是犯我家国的敌人。正是因为爱护国家百姓,也正是因为他们每天生活在刀尖口上,才知晓人命贵重!”
    “杨大人以为,在外卫国护民就只是打打杀杀吗?不知生死不识命贵!若无将军在外征战,你以为你还能安好的在这高谈阔论,谈论着军人就喜好杀人夺命吗?”楚芸清很是恼怒,声声呵斥着杨大人那话语中的失当。
    她这话一出,不禁杨大人愣住了,就连一旁的徐潇与众人,都皆是为她这一番言论,给说得无比震撼。就连一直没有太大情绪变化的符钰,在听到楚芸清那一番话后,也被震惊得气息急促久久难以平息。
    ‘书生不知家国难,闲庭后院论诗词!’、‘不知生死不识命贵!’,这两句话就如戳在符钰的心口上一般,紧紧桎梏着他的心。
    负在身后的手紧紧卷握着,泄露着此时符钰激荡的心情。双眸深邃的看着楚芸清,心口就像是有一股奇怪的气力,不停的向上涌动着。他只能强忍着,紧拽着自己的手掌,才能将那股险些失控的情绪给压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