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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冷漠至极

      林轻远堪堪行至东宫,看着眼前的情景,便不由自主的愣住了。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红妆。
    东侧宫里头,眼下何所依的房间里头,已然是一片红。鲜红的绸缎之中,簇拥着一人。这人身穿凤冠霞披,正是何所依。
    许是不想拂了楚国的面子,因此何所依的嫁衣,比起同太子大婚之时,也不逞多让。只是何所依的面上,明显没什么欣喜之情,只是一片淡淡,无喜无悲。
    望着这样的何所依,林轻远却比看到何所依大哭失声的样子,更为心疼几分。若是何所依痛痛快快的大哭出声,林轻远还能好生安慰一番。可她眼下这无悲无喜的样子,反倒是让林轻远无从下手,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踌躇了一会,林轻远这才有些犹豫,颇为愁苦的看着何所依,低声道了一句:“所依……”这句之后,便再无下文。
    何所依听到声音之后,先是有些迷茫的四下环顾一周,待到看见来人是林轻远之后,面上终于露出一分浅淡的微笑,说道:“原来是庄主。怎的,今日来送我吗?”
    “不止如此。”林轻远先是摇摇头,继而咬了咬牙,道:“在下已然决定好了。此次前去楚国,是绝对不能放任你独自前去的。”
    说到这里,林轻远略微感到几分羞涩,顿了顿,这才接着说道:“再说你那断魂毒还没有痊愈,每月都要服药。皇上已经下了命令,这前去楚国的路途,在下便随同你一起了。”
    听到这里,何所依才露出显而易见的错愕之色,微微张大嘴巴,怔忪问道:“您可是想好了?这前去楚国可不止止是说说而已。我并不知道,即将面对的是如何的前程。因此,不能拖累庄主,至于这解药的事情……若庄主允许的话,不如每月送去便可。”
    “这不是说笑吗?”林轻远摇了摇头,“大周同楚国路途遥远,解药半路上只怕就会坏。所依不必想那么多了,在下说要陪你一同前去,便绝不会食言。”
    见着林轻远这么说,眼睛之中是一片坚持之色。何所依拗不过他,略微思索了一阵,也只好同意了,只将满腔的感谢藏入心底。
    何所依同意之后,两人面对面站着,一时之间,竟然是相顾无言。林轻远足足愣了好一阵子,这才声音干涩的说道:“所依今日……很好看。”
    这说的倒确实是实话。何所依眼下身着凤冠霞披,是平日里头没有的华贵庄重。长长的睫毛如同鸦羽一般垂落着,唇上是胭脂色的口脂,更是显的娇艳非常。她皮肤本就有些白,在嫁衣的衬托之下,更是显得白皙非常,如同玉做的人一般,浑然天成。
    饶是林轻远一向知道何所依生的好,看了这样的何所依,也不由得怦然心动。也因为如此,这句话才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
    何所依听了林轻远这话,先是愣了一会儿,继而面容不由自主的就僵住了。望着何所依僵硬的神色,林轻远渐渐反应过来了,这怎么回事,不由得就有些后悔。
    自己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林轻远心底暗自叫苦不迭,明明知道此次的和亲,对于何所依来说,没有欣喜。给他的,只有屈辱罢了。自己还偏偏要同她提这件事情。
    林轻远越想越觉着后悔不已,愣了好一阵子,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一般,急忙同何所依解释道:“所依,在下并没有旁的意思。我只是……”
    “好了。”何所依笑着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庄主的意思,您不必在意。”
    听着这话,林轻远虽心中觉着难受的紧,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长长的叹一口气,将那些个懊悔藏在心底。
    之后林轻远又同何所依闲闲聊了两句。在两人的闲聊之中,时间过得很快,飞速流逝。没过了一会儿的时间,何所依前去楚国的时间便到了。
    行李之类的,都是早就收拾好的,何所依眼下也穿好了凤冠霞帔,收拾妥当。因此众人只准备当即离开。
    何所依走在众人中间的位置,一步一步,走的很慢。待到行至东宫门口,何所依忽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
    ——在她的身后,专属于沈霍的那一座宫殿的大门紧闭着。里头却隐隐传来几分欢声笑语,看来里头的人并没有出来相送的意思。
    望着眼前的情景,何所依心头最后的一点希冀也消散无形,目光一点点变得暗淡下来,不由得情不自禁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时候子衿看到何所依脚步顿住了,不由得有些疑惑,只是问道:“小姐,怎么停住了?前头马车还在等着呢。”
    “没什么。”听了这句话之后,何所依只是回过神来,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是想起来一些琐事罢了,不必放在心上。我们走吧。”说完这句话之后,何所依先行一步走了过去。子衿,瑾瑜等人忙跟上了何所依的步伐,匆匆而去。
    眼看着何所依出行在即,东宫的其他人却并没有什么想要相送的意思。楚和自不必说,沈霍眼下照旧还生着何所依的气,只觉得他走了之后,自己省却了一桩麻烦事情,自然并不相送。
    不仅如此,沈霍几乎是赌气一般的,同与楚和在宫中喝酒。眼看着外头隐隐传来几声喧哗,沈霍知道这是何所依即将出行的预兆,心头不由得一紧,握紧了手中的酒杯。
    “太子殿下,您怎么了?”楚和一直盯着沈霍,自然是敏锐的看到了沈霍面上的神色变化,忙不失时机的问道。
    “没什么。”沈霍被楚和这么一唤,回过了神来,摇了摇头,忽又捏紧了手中的酒杯,高高举起,对着楚和笑着说道:“来,且陪着本宫喝一杯,咱们今日不醉不归。”
    听得这话,楚和不动声色的露出几分独属于胜利者的笑容来,轻轻道:“既然太子殿下兴之所至,那妾身便只好奉陪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楚和亦是高高的举起来手中的酒杯,同沈霍轻轻碰了一下。酒杯碰撞在了空中,发出来清脆的响声。
    在这个过程之中,沈霍故意做出来一副十分尽兴的样子,纵声大笑,将欢呼声传的很远很远。然而与此同时,沈霍却一直默不做声的竖着耳朵,观察着外头的动静。
    听着外头的动静,渐渐小了下去,直到没有,沈霍这才如释重负一般,轻轻松了一口气,放缓了声音,继续同楚和饮起酒来。只是此时的饮酒,却带了几分消愁的意思。
    只是沈霍却不明白一句话,“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他越这么喝下去,何所依的音容笑貌,反而越在脑海之中浮现不休,只搅着他心头一片不安宁。
    终于,沈霍几乎是忍无可忍一般,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在桌上磕出重重的声响。被这声响惊了一下,楚和颇有几分疑惑的看向了沈霍的方向,有几分犹豫的低声问:“太子殿下,您还好吗?”
    “本宫无事。”听着楚和这问话,沈霍才隐隐发觉自己失态,忙深呼吸一口,将自己满腔杂乱的思绪压在心底,只是淡淡笑了一声,说道:“今日这酒也饮够了。本宫很尽兴。你且先回到宫中吧,若该日再有时间,你我二人再一同饮酒。”
    听得沈霍这话,楚和心中不可不谓是不失落的,只是她心头也明白,不可操之过急的这个道理,因此只是点了点头,将那些个不甘心都压在心底,只是轻轻的笑了笑,恭敬点头说道:“如此,妾身便先回去了,还请殿下注意身体。”
    旋即楚和轻缓的退下,徒留沈霍一人在宫中,看着空荡荡的大殿,觉出几分怅然若失的滋味。还没等沈霍想出去一个所以然来,东宫之中,却又来了不速之客。
    这不速之客,自然便是皇后。皇后想着今日就是何所依前去楚国和亲的日子,唯恐沈霍想不开,这才前来安慰沈霍。
    望着皇后前来,沈霍先是有些愣怔,继而面上露出几分错愕之色:“母后,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今日便是所依出行的日子。”皇后闻言,顿时眸中流露出显而易见的忧虑之色,“本宫怕你想不开,这才前来安慰一番。”
    语罢,皇后侧过了身子,望着身侧立着的沈霍,也不知是怎的,总觉得沈霍这会子有些不大对劲,倒是一点惋惜之意也无,着实是比往日里奇怪了些。
    听了这话之后,沈霍先是愣了一愣,继而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您这话说的,儿臣有什么想不开的?这圣旨本就是儿臣前去求下的,儿臣早已做好准备。”
    瞧着沈霍表态无所谓的样子,皇后却只是感到几分忧心,有些不相信的又问了一遍。被皇后这么问,沈霍也感到了几分无可奈何,叹了一口气“儿臣所言非虚。此事,对于儿臣来说,确实是无所谓。”
    说这话的时候,沈霍强忍着心间那没来由的心痛,面上只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笑容来,定定看着皇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