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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休息吧。”关键时刻还是兰登体贴啊,找到塞西尔道,“没有魔法支持,你的身体支撑不住的。”
“是啊,大小姐。”奥克斯阴阳怪气地路过,“娇弱的花朵就应该藏在家里,好好保护。”
塞西尔连回嘴的劲头都没了,打了个呵欠,咕哝一句“好啊”就一头睡了过去,他实在太困了,哪怕又臭又刺的腐植层也无法阻止大脑对睡眠的渴望。他是被颠簸惊醒的,胳膊环抱着的东西那么温暖柔软,他咕哝了一声,抬起头,刚好看见兰登头发剪得很短的后脑勺。
兰登是黑发,仔细看会发现他的头发有点儿微卷,无论阳光还是月光下都会泛出很明显的蓝色光泽,亚洲人的原始发色大多数也是这样,塞西尔一开始没留意,等发现了兰登的“真面目”之后,他才意识到兰登的发色其实是接近黑色的深蓝。
卧槽,兰登背着我呢!
塞西尔突然变得很紧张,全身僵硬,像个受惊的西瓜虫般蜷缩在兰登的背上。
“醒了?”兰登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你要勒死我了。”
塞西尔赶紧放了手,试图从兰登的背上直起上半身,用力过猛的下场就是差点儿往后来个铁板桥。兰登适时松开手让他跳到地上,脚下是草原,不远处就是泥屋,他们已经到家了。
天色大亮,塞西尔估摸着这已经是第三天了,他睡了一夜带半天,香甜极了。
家所在的地方已经可以称之为村,除了多出来的不到一百幢泥屋外——许多人是和情人、丈夫睡一间房的,没有关系的也会二到三个人一起住,毕竟一个人一间房太奢侈浪费了——还有蘑菇房、厕所以及厨房这三个公共设施,错落有致地分布在草原上,很有规模。
塞西尔看着这个地方,不由得有些感慨人类的生存能力,同时也注意到另一件事:“篱笆要**了。”
“今天回来的人会带砍下来的硬树枝做新篱笆。”兰登道,“不过,硬木篱笆恐怕很快不够用了。”
“再砍呗。”塞西尔不以为意地道。
“不是这个问题。”兰登说,“‘国墙’的规模是要根据规模来的,人越少所需要的‘国墙’就越简陋,只有几个人时只需要砍些硬木做篱笆就够了,人一多,硬木篱笆就不够了。”
塞西尔顿时就一阵心慌,许多地方都要用到火的:“那怎么办?那个什么造墙的魔法行不行?”
“可以的。”兰登笑着安抚道,“一百多人还不是问题,我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什么?”
“关于‘国墙’还有另外一个传说,墙内所有的文明越多,墙所需要的规模就越大。”
塞西尔一愣,条件反射道:“我们这不是文明。”
“这就是。”兰登温和而坚定地道,“当然,对外我们不能这么说,要说这只是一些吃的、用的、喝的,但是你我都很清楚,这就是文明,这些东西带着你的印记,你故乡的印记,每喝一口汤、每用一次纸,都是对你故乡的一次祭祀,所以,我们必须得考虑会出现‘国墙’越级的情况,这很罕见,甚至有许多人都不知道,但我是古遗民,我知道。”
塞西尔还能说什么,抵赖也无济于事,兰登从一开始把什么都看透了,他深切怀疑真实身份还能保证多久,又或者说……?
“那只能到时候再说了吧。”塞西尔抓了抓已经变长的头发,没有洗发剂和肥皂,长头发实在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现在只能这样了。”
“同意。”
厨房的建设十分迅速,在此之外塞西尔还要求建一个造纸坊,其实不需要什么结构,就是一个平整空旷的大房间,再在地上塑一个“大浴池”用于放纸浆,当塞西尔发动骑士们把硬木皮劈成头发粗细的纤丝后,纸捞工具有了,造纸坊正式上线。
骑士们对于定点便溺很有怨言,主要浪费了多余的时间在来回奔波上,本来草原上的工作路线就很分散了,茶树需要人看护、下种、剪枝以及巡逻,每天必须有人捕猎,还有人负责炮制食物,藏红花的球茎必须有人整理收藏好。
村子里还好,村外的人是绝对不会跑回来上厕所的,就算如此,从村子一头跑到厕所这点儿距离还是让不少骑士怨声载道。
“你所谓的好东西呢?”奥克斯时不时就要刺一句塞西尔,“在哪呢?”
“等你什么时候不臭了再和我说!”塞西尔毫不客气地反驳,哪怕他自个儿也臭着呢。
上完厕所不擦屁股哪有不臭的,讲究点的打井水用布擦,不讲究的等第二天使用清洁术时一了百了。树叶草绳都擦不干净,对娇嫩的菊花来说还是种酷刑,所以有些人受不了就干脆不擦了,臭着。
塞西尔属于中间份子,有时候臭得受不了就擦,擦没几次菊花又受不了了,于是再臭,如此循环纠结中,第一批纸终于造出来了。
托托港买来的石灰很便宜,但是长途运输实在是个麻烦事,再怎么节省成本也不可能靠腿走上一个半月,狮鹫是必不可少的,幸好石灰不太重,十枚银币带来了足够十个池子的石灰。
当地草原的草加上落风山脉少数非硬木皮制成的纸非常软,几乎不能写字,但是用来擦皮肤可是非常适合,完全没有刺感,仅仅只是一点点粗糙感。
看着叠起来的灰纸,塞西尔十分激动地道:“都别动,我要用第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