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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皮蓬还没到这一步,同时这也挺奇怪的,作为一个瘟疫发源地它挺立得太久了。
“城市日常行政还能维持吗?”作为一个市长塞西尔也算有些经验了,凭着戴维一个人是不可能控制住九千多人城市的,“还有治疗或者草药行业的人吗?”
戴维沉重地摇了摇头:“您这两个问题都只有否定的答案。”
塞西尔有些抓头:“那城里面还活着多少人?”
“三千六百三十七。”戴维一口报出了数字,扭头看了看不远处的城墙,“今天过后,大概还会减少十六个。”
塞西尔跟着瞄了眼城墙,那密密麻麻垂下的赤脚简直如同噩梦一般,他迟疑了下,还是委婉地问出了那个疑惑:“您似乎很受爱戴。”
戴维冷笑一声,扬了扬手中的刀,特殊的油污花纹表明这是柄大马士革钢刀,在得到大马士革钢的专利后,坦布尼塔把这种新钢广泛应用于武器上,倒是很少做成盔甲。
“这并不是重点。”戴维握刀的手垂了下去,他深吸口气,无奈地道,“一个城市出现疫情之后,一旦市长死亡,亚尔及的空中花园就会出动来直接毁灭这个城市,不管还有多少幸存者。而市长的责任则是在疫情失控时关闭城门,不允许疫情扩大,如果发现有失职行为而市长活了下来,那么就是犯了玩忽职守罪,将会被处决。”
卧槽,这个设定也太阴险了,塞西尔腹诽道。
正因为这样,戴维才能够控制皮蓬这么久,不让更多传染源跑出去,夏天是瘟疫高危期,腺鼠疫多发于春夏季节,高原地区的肺鼠疫则多发于夏秋,塞西尔并不知道这个信息,中央王国不久后将会迎来一个新考验。
此时,塞西尔正在和戴维了解着皮蓬的情况。
“我有一点疑惑,这可能会冒犯您,不过,如果我恐惧权威的话就不会来了。”塞西尔说道,“我必须要问个清楚,您是怎么让这座城市活下来的?据我所知,黑死病最初的爆发点就是皮蓬,皮蓬的疫情也持续了最久,我在来的路上发现有些城市已经遍地尸首,但是皮蓬至少……还活着。”
戴维难得露出了笑容:“这都要多亏一位朋友,他带来了一些信息,虽然无法解除瘟疫诅咒至少延缓了。如果有足够的治疗法师的话……”
塞西尔没吱声,大概坦布尼塔已经放弃了皮蓬,这令他很是不解,接近一万人口的城市在这个世界并不是小城市了,损失一万人口对任何一个统治者来说都是无法忍受的,更何况大多数都还是法师。
只能说瘟疫实在太可怕,这大概是法师们少数还未征服的自然威能。
“能让我见一见你那位朋友吗?”塞西尔问。
“当然。”戴维往前面看了看,“巧了,他来了。”
塞西尔一转头,一张惊喜的脸映入了视野,他也情不自禁地嘴角上扬,跑过去给了对方一个熊抱:“路德!”
来者正是多年不见的路德,原本又黑又瘦的男人变得又黑又壮了,大夏天的,畅着胸怀穿着破烂的麻衣,只有手里拎着的那根木头法杖从未变化。他似乎想要抗拒塞西尔的举动,迟疑过后还是屈服了,给了塞西尔一个热情的拥抱。
作为穿越后遇到的第一个人,路德不仅给塞西尔解惑传道还提供了一点儿安慰:至少,这并不是个人性邪恶的世界。
塞西尔有一肚子的话想问,但是眼下并不是好时机,只得迅速切入主题:“你做了什么保住这座城市?”
路德的答案即在情理之中,又在意料之外:“洗澡和肥皂。”
罗椰湾已经普及了基本生活用品,现在,谁要说拉完屎后什么也不做或者用布,肯定会被嘲笑成乡巴佬,遗憾的是厕所没有推广开,一方面是魔法屎尿清洁系统非常有效,另一方面老牌文明国家的居民们还是不赞成把这些污秽的东西集中堆放,至于施进田里就更不可能的了,魔法种子本来就抗旱抗涝抗虫害,甚至不需要人管理。
至今,澡堂更多还有着浓重“大保健”的意味,放松按摩推油,很少有人拿这个当作正经清洁手段。
路德笑着说:“当初在月城我还真不喜欢洗澡,不过你说过,瘟疫一旦来了,时时刻刻保证皮肤和衣物清洁是唯一能起效的手段。”
“一开始我还不相信。”戴维感慨地说,“不过,绝望之人什么都会试一下的,这个办法并没有立刻起效,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他城市因为瘟疫几乎灭亡的情况下,我们还有三千多人活着,这是个奇迹。”
“这不是奇迹。”塞西尔,“这是科学。”
当然无人理解科学是什么,但是这不妨碍他们聚精会神地听塞西尔解释。戴维把现存所有的管理人员都聚集在了一块儿开会,瘟疫流行时集会是很危险的,所以他开放了城中的法师塔,恒定了低级的清洁魔法,至少保证进入的人是干净的,坦布尼塔每座城市都会有一座法师塔,通常用作政府办公楼。
“烧尼塔的。”戴维叹道,“我们的尼塔不多了。”
塞西尔一听就心疼得不行,立刻开始了工作:“首先,我要告诉各位黑死病传播的途径……”三言两语讲完,不等别人发问他继续道,“有没有石灰?”
“有。”一名头发花白的老人举起手说,“建筑需要石灰,城中常备着。”